見對方麵對著千萬殺戮之氣談吐自若,曆鋒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絲驚駭,但很快便又恢複成冰冷平靜,毫無一絲感情波動。
殺戮之氣瘋狂湧回曆鋒體內,看對方對此氣息毫不在意,知道打出去也無大用,倒不如收回,並且看二人樣子,對自己似乎並無惡意。
“你們二人,有何要事?”語氣冰冷依舊,卻已無之前的森寒。
“佛哥我來請你喝酒的,怎麼?不給麵子?”和尚釋迦右手一揮,那碩大的紅葫蘆便仿佛被一隻無形之手托著一般,慢悠悠飛向曆鋒。
曆鋒伸手一接,拿住葫蘆,將葫蘆口放在鼻端一聞,一股酒香撲鼻而來,令人剛剛一聞便會微微發熏,的確是百年難遇的佳釀,可對於從未沾過酒水的曆鋒來說,難免覺得有些刺鼻,他眉頭微皺,略有所疑惑:“這……能喝嗎?”看其神情,竟流露出一絲惡心。
“什麼?”釋迦一聽,隻覺怒火中燒,不由得氣憤道,“你佛哥我的絕世佳釀,你竟說不能喝?氣煞我也,氣煞我也,來來,不喝拿來!”手淩空一抓,那葫蘆便不受控製地脫離曆鋒之手飛向那和尚。
飛至中途,那葫蘆一個轉彎,徑直飛入莊周手中,這青衫書生啞然失笑道:“大師你嗔戒太大,這位小兄弟隻怕是從未喝過酒吧。嗬嗬,好酒!”言罷,仰首喝了一口。
釋迦似笑非笑看著莊周,搖頭道:“佛哥我無一戒未開,有何奇怪?不過你出世太遠,心雖無為,卻冰冷近妖。若不醒悟,怕無法破其最後一步。”
莊周停下飲酒,淡淡一笑,說道:“大師你入紅塵極深,已為其所縛,隻怕想邁出那最後一步也是難上加難,我二人一個須從遊離出世而涉足紅塵,一個又須由入世至深到超脫紅塵,皆難如登天,我二人倒也同病相憐。”
“哈哈!”釋迦大笑一聲,又手指一臉冷硬的曆鋒,“再加上這個逆天而行的修羅道武者,我三人武者之路盡皆難如登天!好好!同為天涯淪落人啊!”灑脫的笑容中卻隱匿著難以言表的苦澀。
曆鋒似有所共鳴,但隨即目光又堅定下來,冷聲道:“天又如何?天道為何?天,吾不屑登之,天道,吾不屑逆之。天與我何幹?我僅走自己之道!天若滅我,我必弑天!吾之名號是為弑天!”
釋迦一愣,灑脫嬉笑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至內心的欽佩,他打量了下曆鋒,伸出拇指笑道:“好!好一個弑天!好魄力!好殺氣!置天道於不顧,逆天而行,不你甚至不屑逆天,或許你很可能成為亙古至今唯一一個修羅道圓滿武者!”
莊周也麵露欽佩,這不是對修為的欽佩,而是對心境的欽佩,他知道曆鋒的心境極高,早已超脫天地境界,遠為己所不及,不由點頭讚道:“果真不凡!”手一拋,葫蘆回到釋迦手中。
曆鋒麵色略柔,對二人點頭抱拳道:“兩位,我且去行一事,後會有期!”言罷,手倒提修羅向山下走去,他對二人很是有些好感,否則比不會與其告辭。
“等等!”二人齊聲急道,腳步一錯間,身影立刻移至曆鋒身旁,未待曆鋒有任何回應,莊周先回答道:“我須入世修行,與你同行可好?日後凡事,我自與你共進退。”
釋迦更是迫不及待道:“看你們兩人似乎還沒混過江湖吧?出門也不怕被人拐了。罷罷,便讓你佛哥我這個老江湖引你二人入世。我們三個難兄難弟日後得相互提攜了!”
三人並肩下山,天地蒼茫時而傳來釋迦那豪爽的笑聲。
魏國,天林郡,屬魏,燕兩國交境之郡。
郡內,天一酒樓二層樓
人來人往,無數衣著豪華的人穿梭其間,行至一桌時,紛紛側目頓足看了看那在桌上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和尚,不由紛紛搖頭,大惑世事無常,佛門何時出此敗類?
“喂,和尚,我聽說佛道之人不是戒沾酒肉嗎?”莊周似乎感受到四周異樣的目光不由得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