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一邊走,一邊回話。
“從河裏撈出來的,應該是活的,我帶到蓮姐那裏去。”
蓮姐叫黃蓮,是村衛生所唯一的醫生。
“你個傻孩子,那你不能抱著,放在肩膀上扛著,多吐幾口水說不定就醒了。”
賈仁聽了王大媽的話,將抱著的人甩到肩上,變成了扛:“謝謝大媽,我先走啦。”
賈仁的聲音已經是從遠處飄來的了。
村衛生所說著好聽,但其實就是一個小房間,一個土大夫,給人治病,也給動物治病,山裏多是如此。
黃蓮窩在房間裏正看著一本《獸醫一本通》,聽說現在外麵的人都持證上崗了。說不定考證了可以出去掙大錢。
賈仁的到來打斷了黃蓮的美好想象。賈仁將人往唯一的一張床上一摔,揉了揉肩膀,手指床,臉轉頭看黃蓮
“蓮姐,看病。”
黃蓮看著濕透的賈仁,又看了看濕透的床:“你這是英雄救美了?這是哪家的娃?我咋沒見過?”
黃蓮說著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走到床邊扒開眼皮看看眼睛,看看嘴巴之類的一頓操作。
“在河裏撿的。應該是從上遊飄過來的。”賈仁說著還朝遠處指了指。
黃蓮聽了賈仁的話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
“你確定是從河上遊飄來的?”
賈仁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真不可思議,她一點事情沒有,隻是餓暈了,我給他打點鹽水,很快就會醒過來。真是不可思議。”
黃蓮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剛剛看到你奶奶找你呢,好像是有什麼事,要不你先過去吧,這裏我看著,你晚點再過來就是了。”
“那她就麻煩蓮姐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賈仁說著向外走去。
“真是一個傻孩子。”黃蓮笑著搖頭。然後轉頭對著床。
“這下都濕透了啊,我本來還想就睡在這裏呢,哎,真不想回去對著自家那口子。”如此說著,黃蓮又歎了口氣。
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
賈仁的家是三間瓦房,灰色磚頭,還有一部分牆體是土牆。至於院子,至少院牆是沒有的。
賈仁回到家,看到的是兩個早已經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在聊天。一人一個小馬紮,陽光很溫暖,但人好像不是。
一個老人眼角帶著淚,一臉的褶子堆在一起。拄著楊木做的拐杖。向另一位老人哭訴著什麼。
皺紋沒有那麼多的另一位老人,拄著桃木做的拐杖,也不知道那胡桃木是哪裏來的。賈仁叫她奶奶,跟的也是她的姓。
拄著楊木哭訴的老人叫劉雲,算是撫養賈仁長大的人之一,但賈仁一直叫她劉姨,或許是為了區分另一位老人。
劉姨不是村子裏土長的人,聽說是以前打仗的時候和情郎走散了,走散的時候劉姨和情郎有過約定,一定會找到她。
劉姨知道她情郎是個念根的人。所以劉姨來到了她情郎的老家——峰屏村。這一等就是一輩子,大姨一輩子沒有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