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同學?!”
聽到安芸千夏的聲音,長澤宏渙散的眼神才重新出現聚焦。連忙把手鬆開。
“十分抱歉!……我對脖子部位比較敏感,你沒有受傷吧!?”
長澤宏站起身來,雙手合十,向安芸千夏鞠躬道歉。
安芸千夏甩了甩有些發軟的手,眼睛裏泛了些霧氣,默默地向後退了幾步,一言不發地盯著長澤宏。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長澤宏推演了下安芸千夏想要觸碰他脖子的動機:那個位置,怕不是想看他的紋身。
於是把長發撩起,露出脖頸上的紋身。
“嗯……你剛才是想看這個嗎?”
“啊…不,是我應該抱歉,不該在沒有經過長澤同學的允許就碰到了你的身體。”
安芸千夏說了句,在長澤宏未注意到她手中的筆記時匆匆地離開了。仿佛身後有什麼深淵惡鬼在追趕她一樣。
看樣子這輩子怕是不會再想和自己有什麼交集了。
長澤宏聳聳肩想到。
這倒是理所當然的,說到底隻是一個被嗬護著長大的小女孩,痛了就會哭,哭了就有人寵。
和他這般人可不一樣。
以後怕是會一直躲著自己了吧。今生的交集應該還比不上前世多。
摸了摸脖子上參差不齊的痕跡,長澤宏神色有些泛冷。
最猙獰豔麗的花朵都是在深淵的泥沼中開出的。
光會被黑暗驅散,而他會被光灼痛。
有些人生來屬於地獄,血液裏流淌的都是黑色。
擁抱光明後隻會灰飛煙滅。
長澤宏直接在教室裏翻出香煙來,一邊向外走一邊點著煙。
“長澤老大!”
考場門口,九野元興待在那裏,滿臉堆笑地向長澤宏打著招呼。
“那個……”
九野元興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有些扭捏的想說些什麼。
“滾蛋。”
此時長澤宏正心情不好,見到這個煩人的家夥直接開口罵道。
“是!”
被長澤宏的眼神嚇住,九野元興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僵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
2005年7月10日,星期日,天氣晴。
長澤宏揉了揉睡得有些朦朧的雙眼,從考場出來。
剛出校門,就看到身穿【天菊】特攻服的三人正百無聊賴的在那兒立著,凶神惡煞的氣質和那些準備放學回家的同齡人們格格不入。
“老大!”
看到長澤宏終於出來,三人都兩眼放光向他撲去。
接過北馬敏也遞過來的紅色披風,長澤宏一臉無奈:
“你們好歹收斂一點好不好,這樣影響我在學校的名氣。”
“……你怕是對你“閻王”的知名度認知還不夠清晰。”
田裏真司一臉無語地吐槽道。
長澤宏沒有反駁,聳了聳肩。
“走吧,晚上七點,【天菊】的首次大集會!”
……
等到夕陽西下,城市悄悄拉起了夜的帷幕。
那些夜行者也紛紛的活躍了起來。
此時,一處早已廢棄的運動場地。
兩邊的賽道上黑壓壓站滿了人。他們身上的特攻服背後都印著天門菊,一個個筆直的站在那兒,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而賽道的中間位置,則是一群穿著各式各樣特攻服,鼻青臉腫的成人。
他們都是在澀穀有名有姓的不良組織首領,彼此間互相看不順眼。此時卻都統一雙手撐地跪在賽道上,頭彎的比腰還低。
突然,站在兩邊的【天菊】成員們把腰彎成接近一個直角的弧度,頭落得很低,然後齊齊大聲喊道:
“您辛苦了,總長!”
隻見披著深紅色特攻服的長澤宏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身後則是跟著身穿黑色特攻服,一臉嚴肅的北馬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