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無心人偶
東京國立醫院，充滿著刺鼻的消毒液的味道，潔白的被褥下杏子靜靜地躺在那裏，一眼不眨地頂著天花板。身旁的小桌上擺著幾個水果籃，是鄰居和朋友前來探望時留下的。
“目前異變區域仍被軍方封鎖中，東京警視廳尚未作出任何解釋。聯合國對此表示強烈關注，並已經派出觀察團，現已到達封鎖區域。”病房唯一的電視下麵圍著一群人，電視上麵的記者被攔在封鎖線外麵，封鎖線上全是依附著戰車的全副武裝的自衛隊，偶爾還有幾個金色頭發的外國人閃過。而幾個自衛隊的士兵已經發現了現場記者跑過來進行阻攔。“本台將展開對此事的持續報道！”
畫麵一轉換到室內，主持人和幾個所謂的專家相互交流意見。上星期的情形太過驚人，已經不能再用煤氣泄漏一類的理由來掩蓋，麵對主持人的咄咄追問，幾個專家滿頭大汗，甚至連外星人入侵的論斷都被提了出來。
“真是太可怕了，上星期看到那個光柱我一晚上都沒有睡著。”一個**對旁邊的夥伴抱怨道。
“是啊，不過那時我一直睡覺沒看到哎。”另一人語氣裏透出一陣無奈。
“你說這會對東京造成什麼影響？”
“能有什麼影響？也就是能多看到點外國人和本來就擁擠的東京變得更加擁擠了而已。”“話說三號床的小女孩就是那次事件的幸存者之一。”**瞧瞧撇了杏子那邊一眼。
“聽說因為父母都在事件裏死亡，所以精神受到了打擊變成現在的樣子。”
“真是可憐……”
下麵的病人們也嘰嘰喳喳地聚集在一起，隻有杏子或者說葉楓依然眼神渙散地躺在床上。危機之中葉楓強行融合杏子的身體逃跑，使得彼此的關係不再是簡單的附體而更像是雙魂，記憶都有所重疊。相應的葉楓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脫離軀體，身體和靈魂融合在了一起。
“美麗的事物背後總是隱藏著致命的危險，就像玫瑰花下的尖刺。”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白人男子從人群中擠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留有黑色長發的女伴。他抬頭看了眼電視裏的報道，嘴角帶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趕快幹活，萊恩。”身後的女伴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好好，親愛的霧野。”
“不要叫得這麼親密。”
名叫萊恩的男子隨手從杏子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嗨，能聽到嗎？”
“……”
萊恩拿出一個小手電照了照杏子的瞳孔回頭對女伴抱怨道：“你猜是什麼？一個精神受打擊的契約者？嘿嘿。”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好吧，隻是一個Doll而已，白費了這麼大功夫。”說完萊恩一下抱起躺在床上的杏子大步向外麵走去，葉楓身子一下繃緊又慢慢放鬆下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對不起，先生，請您放下病人好嗎？”旁邊看了好久的**鼓起勇氣擋住試圖“綁架”病人的黑衣人麵前。
“啊啊？”萊恩揉了揉腦袋，一瞬間一道猩紅的光從他的瞳孔裏射出，身周散發出隱隱的藍光。“我們是這個孩子外地的親戚，是來領養她的。”
**呆呆地聽著，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萊恩有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匆匆擠開呆立的人群，快步離開了現場：“越是智慧生物越是愚蠢，有時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錯的能力，但是代價有些惡心。”女伴評價道。
“我可以把這個當做誇獎嗎？要知道以前我的理想可是成為一名詩人。”
兩人都接受過專業訓練，而且攜帶有武器，沒有勝算，這是見到兩人時葉楓一瞬間的判斷。住院期間葉楓腦袋裏總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記憶，雖然有些不清晰卻慢慢成為身體的本能。比如現在，從兩人走路姿勢，語氣與衣著上葉楓便大約判斷出勝算。雖然可以瞬間切開現在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脖子，但是卻無法應付他的臨死反撲，跟不要說他旁邊的同伴。
“叮”一聲輕響，在嘈雜的醫院顯得微不足道，一片被拉直的飲料拉環被悄悄撇在地上，這是葉楓唯一的武器。
而且，“契約者”“Doll”葉楓內心默念，想要喚醒杏子也許隻有跟隨這些黑衣人才有線索。
現在，隻需要扮演好“自己”。
離開醫院兩人立刻登上早已等在那裏的汽車快速離開，街道上多處戒嚴，許多路段被彈槍實荷的戰車封鎖，天空也經常掠過幾架直升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