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四個字,葉姿心頭不禁一緊。
她知道元菲為什麼會對著一個普通的十字繡發呆了,錦繡前程,那裏有一個男人的名字:邵錦程。
葉姿默默地坐在她身邊,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慰元菲了。
邵錦程已經消失很久了,她能確定邵錦程沒有再找過元菲,可是她也知道,元菲的心裏始終就沒有忘記過那個男人。
過了好一會兒,元菲似乎才從失神中清醒過來。
轉過頭,她看見坐在身邊的葉姿,勉強地笑了笑:“二嫂啊,你看這個……嗯,這個發卡好看不?”
隨手點開了一個頁麵,她仿佛想要掩飾什麼,急匆匆轉移了話題。
看到她這個樣子,葉姿心裏更難受了。
伸手輕輕握住了元菲的手,她低聲問道:“菲菲,你是不是還很想他?”
元菲的眼神有些慌張,不自然地避開了她的視線:“誰啊?我不知道你在說誰……”
望著她的眼睛,葉姿一字一頓地說道:“邵錦程。”
元菲的手在她的手心裏微微一動,卻沒有抽回去,她低下了頭。
沉默了半天,她才輕聲地說:“我記得我看過一個問題,那個問題是:分手這麼久了,你還記得你的前任嗎?”
她停頓片刻,苦笑著說道:“有個回答讓我印象很深,她回答說:怎麼說呢?說記得顯得太花心,說不記得了又顯得太薄情。其實我覺得,那個人就像是自己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個電線杆,很痛,痛到讓我以後看見電線杆都會繞著走,可能過了很久以後,我的傷早就好了,也早已忘了那時候撞得有多痛,可是,那個電線杆,永遠都在。”
邵錦程,就是元菲的電線杆,以一種凝固的持久的姿勢,佇立在她的心裏,想拔拔不掉,想躲躲不開。
葉姿從來不知道,元菲對邵錦程到底付出了多少情感,能讓她在經曆了這麼多的事,經曆了這麼多的時間以後,還是無法完全忘記,無法徹底放下。
或許吧,若是真愛一個人,無論理智有多麼想把他連根鏟除,心都不肯聽從理智的指揮。
葉姿隻能緊緊握著她的手,似乎想要傳遞給她力量和溫暖,除了這麼做,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半天,元菲才抬起頭,衝她勉強笑了笑。
“嗨,提那些事幹嗎?走,咱們喝酒去!”
酒精是個合格的失戀伴侶,總是能拯救出低迷痛苦的心情,雖然隻是暫時的。
要是擱平時,葉姿一定會勸阻她,可是今天,她自己的心情也不好。
好吧,那就放縱一次,就當是祭奠元菲那段傷心的戀情。
“成,咱們走!”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咱們不去那家跳脫衣舞的啊!”
“為什麼啊?”元菲大惑不解地瞅著她,“你不是早就想去看嗎,怎麼這次不去了?”
“那個嘛……”葉姿心虛地避開了她的視線,“咱們兩個女生去看,不太好吧?”
一看她那躲閃的眼神,元菲就明白了。
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元菲撇了撇嘴:“切,你就直說是怕我二哥知道唄!”
葉姿尷尬地揪了揪發梢:“那什麼,你也知道你二哥的脾氣……”
自從上次吃了回虧,葉姿對脫衣舞男的話題簡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元菲衝著她做了個鄙視的手勢:“你呀,被男人吃得死死的!真給我們女漢子丟人!”
“你才是女漢子呢,我是淑女……”
嘻哈笑鬧著,兩個女生出了房門。
隻是,在她們的笑聲中,似乎隱藏著掩不住的悲傷。
愛情嗬,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和熟悉,葉姿慢慢適應了內勤的工作,隻是看到隊友們匆匆跑出去執勤的時候,偶爾還是會覺得有些傷感。
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或許將會從她的生活裏徹底消失,隻留下一段難忘的回憶。
轉眼到了年底,又到了群魔亂舞的好時節。
這天出了一場突發事件,南郊一個鞭炮黑作坊爆炸,將鄰居一處廠房倉庫裏儲存的貨物炸飛,引發村民哄搶,隨著周邊村民的相繼趕到,有幾撥村民因為搶東西打了起來,現場越來越混亂,當地的治安聯防已經無法控製局勢,隻好求助市局。
丁鵬帶著隊裏的人全部出動,隻留下幾個年輕人,其中當然有已經轉入內勤的葉姿,還有一個就是那天跟姚雯雯聊天的小武。
小武是剛畢業參加工作的新人,葉姿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剛剛當警察那會兒,充滿了工作熱情,無論接觸什麼案子都覺得新鮮,或許是怕他太年輕沒經驗,丁鵬單獨把他留了下來,這讓小武很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