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姿被她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先別哭了,把事情說清楚。”
示意小白遞瓶礦泉水來,她擰開瓶蓋,遞給了女孩:“別著急,慢慢說,他是怎麼欺負你的?”
她這邊正說著,爆炸頭不樂意了。
“嘿,我說葉警官,你這算不算誘供啊?這麼多人看著,你問問他們,我欺負她了嗎?”
爆炸頭站在身子,挨著人群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挨個兒問:“你看見我欺負她了?還是你看見了?你們誰看見了,站出來啊!”
麵對著他的囂張,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看著這些沉默的人,閉口不言剛才發生的事情,葉姿有一種出離憤怒的感覺。
其實這些人的行為並不難以理解,像爆炸頭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家,這些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員哪個能得罪的起?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丟了工作都是輕的,說不準日後還要被報複。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爆炸頭得意地笑了。
最後,他走到那個渾身傷痕的女孩麵前,吸了口煙,把濃濃的煙霧吹到了女孩的臉上。
“我說寶貝兒,你告訴這位警察姐姐,我剛才欺負你了嗎?”
女孩被熏得側過臉去,嗓子裏止不住地咳嗽著,紅腫的小臉上流下兩道透明的液體。
葉姿和小白等人的目光齊齊地注視著她,許久許久,她卻一個字都沒說。
她又能說什麼,她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按摩女,能惹得起爆炸頭這種人嗎?就算她指證他控告他,到頭來丟的是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臉麵,自己的名聲,對這個男人卻絲毫無損。
她隻能屈辱地選擇沉默。
她的緘默,終於讓爆炸頭滿意地笑了。
抬起頭,他嬉皮笑臉地看著葉姿,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葉警官,你也看見了,她沒說我欺負她啊!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
玩笑?
葉姿的目光落在女孩周身掩不住的傷痕上,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是一句輕飄飄的玩笑就可以解釋的嗎?
即使當事人雙方都不承認,葉姿和小武等人可是親眼看見了剛才在包廂裏發生了什麼。
強行忍住把爆炸頭腦袋敲碎的衝動,葉姿揮了揮手:“把他們都帶回局裏再說!”
眼看著小武上來就拉自己的胳膊,爆炸頭不樂意了。
“哎我說葉警官,您可得秉公執法啊,我這什麼事都沒有,你憑什麼抓我?”
葉姿不願意理他,隻是吩咐小武:“不用跟他廢話,把人帶走!”
眼看著小武掏出了手銬,爆炸頭終於開始害怕了。
抬起頭,他冷不丁高喊了一聲:“雷哥,快來幫兄弟一把!”
聽到這句話,葉姿不由得心頭一緊。
之前她就有些擔心雷宇也會在場,之所以想趕緊把爆炸頭帶走,她也是不願多生枝節。
可是爆炸頭的這一嗓門確定了一件事,雷宇果然也在這裏。
抬起頭,她就看見人群外,那雙陰鷙的眼睛。
雷宇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之前他一直都沒有出聲,或許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也或許,對於他們來說,玩了一個按摩女根本就不算什麼大事,洗浴中心不敢報警,就算報了警,警察來了一看是他雷二少,再大的事也平了。
可是今天來的是葉姿,這就讓事情變得複雜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雷宇懶洋洋地走了過來。
“叫喚什麼?”他斜了爆炸頭一眼,後者立刻乖乖閉上了嘴。
看來狗腿子果然就是狗腿子,人前囂張,人後卑微。
目光在那個受害女孩身上轉了一圈,他毫不在乎地看向了葉姿。
按照交手的次數來講,他們可是死對頭了。
“葉警官,這是出什麼事了?”明知故問地,他眯了眯眼睛,唇角帶了一絲虛偽至極的笑。
看到雷宇出現的那一刻,葉姿的心就始終提著。
她可以在現場抓走爆炸頭,可是雷宇這麼出來橫插一腳,她就覺得有些棘手了。
論武力值,她和身邊這幾個治安科的同事肯定鎮不住場麵,論依據,雷宇可沒什麼事,她沒理由抓他。
她身邊唯一可以倚仗的人就是小武,可是她不想把小武牽扯進來。
她跟雷宇之間,不僅僅是此刻的警與民,更是有著從前多次罅隙和仇怨的對立麵。
定了定神,她衝爆炸頭揚了揚下巴,麵無表情地說:“那個人是你朋友吧?他欺負了這個女孩,我們已經接到了報警。”
“欺負?”雷宇臉上的陰笑越發擴大了不少,故意湊近了葉姿,“他是怎麼欺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