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從月季藤蔓中擠出去,雖然身上和手上沒有被刺劃到,可是暴露在外麵的臉頰卻被劃傷了好幾處,痛得她差點兒從窗子上直接摔下來。
好不容易從洞口裏鑽出來,她默數著時間,順著床單的繩索往下降落著,很快,她的雙腳就落在了地麵上。
她知道下一次巡邏過來的時候,就會看到她垂在外麵的床單,到時候他們就會發現她已經跑了,留給她的時間實在不多。
她盡量隱蔽著身體往暗處的花園跑了過去,黑暗的光線掩護著她,讓她順利地到了圍牆的邊緣。
讓她抓狂的是,圍牆的上麵居然也長滿了爬藤植物,把整麵牆都遮蓋得嚴嚴實實。
誰家會在院子裏種這麼多爬藤啊,這家主人肯定是爬藤控!
在心裏暗暗詛咒著這戶主人的可惡嗜好,她拽了拽牆上已經幹枯的爬藤,藤蔓立刻就被扯下來一小片。
這種軟趴趴的植物使不上力,除了美觀,就隻能起到障礙物的作用了。防賊效果好,防止被關押人員逃跑的效果也很好。
聽到別墅主體那邊已經傳來了呼喝的聲音,葉姿知道,那些人已經發現她跑了。
時間緊迫,她隻好後退一些,助跑了幾步跳上牆麵,拽著幾根稍微粗一些的藤蔓,笨拙無比地往牆上爬。
腳下的枯枝嘩啦啦地響著,時不時就會因為成受不了她的重量而斷裂,葉姿掉下來又爬上去,兩米多高的牆,她居然三四次都沒翻過去。
如果一定要說她的幾次失敗有什麼收獲的話,那就是這片漂亮的爬藤牆在她的暴力拆遷下,很快就所剩無幾,隻餘下幾根粗壯的藤枝了。
“那邊有人!”
聽到身後傳來粗噶的吼聲,葉姿悚然一驚。
她好不容易才跑到這裏,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啊!
心裏焦急萬分,她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量,再次後退了幾步,拚著所有的力氣助跑,抓著最粗的那根藤蔓就爬上了牆。
直到趴在牆頭上,她才想到自己其實應該感謝這些藤蔓的。
如果不是有藤蔓,這種圍牆上麵不是有電網就是有鐵絲碎片,她逃跑的難度更大。
心裏還沒等為自己的好運氣慶幸,她就聽見手槍打開保險的哢噠聲,立刻本能地低下了頭。
砰,一道火光在她麵前的牆磚上閃現,離她最多不超過三十厘米。
那些人居然有槍?
硝煙的味道彌漫在她鼻端,她顧不得多想,翻身跳下了牆,撒腿就跑。
身後又響了幾下槍聲,但是隔著牆,那些人根本打不到葉姿。
捂著脖頸處再次迸開的傷口,葉姿用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跑,在她身後,追趕的聲音越來越遠,終於消失不見。
帶頭的人見沒了葉姿的蹤影,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鍾雪宜的電話。
“目標跑了,要不要繼續追?”
“不用,她跑不了。”鍾雪宜望著不遠處的玖天大廈,冷冷地笑了,“她的身上,還帶著我送給她的禮物……”
深夜,CBD商務中心區的許多大廈依然燈火通明,玖天大廈就是其中之一。
頂層的總裁辦公區,所有的燈光都開著,走廊和辦公室裏卻空無一人,白茫茫的燈光灑落在地毯上,越發顯得辦公區裏空空蕩蕩,靜謐得可怕。
鍾雪宜握緊了門把手,似乎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才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房門。
推開了這扇門,意味著她要打一場硬戰,也意味著她要與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
偌大的辦公桌後麵,元野雙臂放在桌上,十指交叉,靜靜地望著她。
鍾雪宜強迫自己直視著那雙冰冷的眸子,徑直走到他的麵前坐下。
“元野哥。”叫出這個稱呼,她微微頓了頓,“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
經曆過這樣的事,她和元野之間就算有什麼情分,以後也絕不會再顧念了,對她是這樣,對元野,更是如此。
她貪婪地望著元野的臉龐,那俊朗的五官,完美的線條,還有他獨有的那種冷漠得近乎殘酷的表情,她要把這一切都深深地記在腦海裏,然後封存,讓自己在未來的歲月裏可以無數次的緬懷。
而麵對她異樣的目光,元野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沉默著對峙了許久,鍾雪宜重新開口。
“你真的決定了嗎?”
她實在難以相信,在元野心裏麵,那個女人會比玖天集團更重要。
對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事業,難道不是嗎?
尤其是元野這樣的成功人士,玖天集團可是他一手創辦的啊,難道他要為了那個女人,將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