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蛋形的臉,鼻子小巧但筆直,絕對是個美人胚子,可惜卻臉色蒼白,中氣不足,似乎長期帶病。
永嬌屈身望了一眼,招手道:“瓜子在這裏呢,三妹妹你跑哪去了?我好多天沒看到你,快過來坐。”
三妹妹?這就是三房排行老二的那個給踹死“自己”的那個老大罵得哭了好幾次的三姐姐何何元柔?(這句話中氣足的人請一口氣讀完)
何元柔晃晃悠悠的走進來坐下,何蘇沉看著提心吊膽,唯恐她不小心就摔倒了。
這哪裏是什麼三姐姐,明明是幼年版的林黛玉嘛!
永嬌看了看門外,奇道:“你怎麼一個丫頭都不帶過來?路上不小心有什麼事怎麼辦?”何元柔低了頭不說話,永嬌皺了眉道:“你又是偷偷跑出來的?難不成你娘都不吩咐你們來看看瓜子?別跟我說她不知道是大姐姐做的壞事!”
她厭惡的說道:“你娘也忒德行了!有這樣的人麼?她就不怕遭報應?!我們家上上下下這幾個月給她和大姐姐鬧得雞犬不寧,我娘哪裏找她惹她了?瓜子哪裏弄得大姐姐不喜歡了?!”
元柔忙道:“不是的,我娘沒那樣。她這幾天都不舒服,姐姐又病了,根本就沒空管事情,我娘從前都不那樣的,是爹爹老不回來,還不理我娘,她才……”
“你姐姐那樣還會生病?我還以為她是地獄女羅刹,隻會讓人生病呢!什麼你娘從前不那樣,我早聽嬤嬤們說了,三嬸嬸她以前……”
“二姐姐,屋子裏丫頭都給遣出去做事了,你將就著喝口溫茶吧。”蘇沉扯住永嬌的衣角打斷她的話,笑著遞了一杯茶過去。永嬌道:“瓜子,你不用這樣,三妹妹也知道她們是什麼樣的人,算了,不說也罷……”
就算是知道她們是怎樣的人,也不會想聽到其他人說自己家人的壞話吧。何蘇沉無奈的想,永嬌的確是個很有正義感很可愛的小孩,但是有時候太直了,讓人難下台——這應該算另類的遲鈍?
何元柔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鬧出這樣的事娘親也很不好意思,但是大姐姐生病生得很重,她實在走不開。”
“瓜子都快沒命了,你娘親隻是不好意思?!還有你那姐姐,昨兒我還聽說她打傷了一個小丫頭呢!病得很重?!”永嬌吐槽道。
汗……十四歲大的孩子啊,又踢人,又打人,還會罵人,如果按實際情況,應該已經殺了一個人,呃,也就是真正的何蘇沉……這是個什麼樣的極品啊?!何蘇沉極度感慨,覺得自己以前認為古代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都是進退得宜,守禮溫和的想法實在有夠離譜,現在不就看到反麵教材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何元柔的眼淚早已一滴一滴蓄滿了眼眶,積累得非常之快,她嗚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瓜子,娘親她們不是故意的……姐姐隻是想教訓教訓你,她說老師總是誇獎你,她想讓你掉進湖裏麵好解解氣,誰知道會害你生這麼大的病,她已經被嚇壞了……”
永嬌本意是還想說幾句重話的,但看她這個樣子,心就軟了,輕拍她的背安慰她。半晌,元柔才平定下來,何蘇沉見狀,又另起了一個話題問道:“奶奶什麼回來呢?會不會過完年才到家啊?”
元柔抽著鼻子道:“不會的,奶奶最多過兩天就回來了,等奶奶回來了,家裏肯定不會吵了。”
永嬌撇撇嘴,似乎想說隻要你們三房不吵,府裏就安定得很,但還是忍住了。
元柔又抽著鼻子道:“我昨兒,昨兒看到宋之問的一句詩,‘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覺得何等清新自然,很是喜歡呢。”
何蘇沉有些愕然,她還不大能適應剛剛說的還是奶奶回家時間,馬上話題就轉到了一個自己完全沒聽過的人的詩。但永嬌卻不屑的回道:“那詩我原來也很喜歡,後來問了先生之後就再也不喜歡了!”
為什麼呢?雖然不認得那個人,但不妨礙她的好奇,何元柔代替她表示了疑問,軟軟的問道:“為什麼呢?”
永嬌撅著嘴道:“先生說這詩根本就不是那個宋之問寫的,是他外甥劉希夷寫的,寫出來覺得好,就拿給他舅舅宋之問看,誰知道宋之問是個不要臉的,說要跟他討了這聯,算自己寫的,他隻好答應,但自己寫了這麼好的詩,又忍不住說了出去,結果被宋之問命人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