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何蘇釋筆記裏所寫的,這個世界實在是非常錯亂,許多曆史名人十分離奇的跑到了不正常的時間段去,並且他們做出了不符曆史的事。
最簡單的是引起何蘇沉驚疑的陸遊,他本來是南宋人,卻跑到了唐末,而且所經曆的事和何蘇沉了解的陸遊相差不遠;再來是武則天,這位女皇不僅成功創立了周朝,而且立太平公主為嗣,兩個女人統治時間長達九十多年,最後被韜光養晦的李隆基推翻。
還有魏晉時期的民族大融合,不僅融合了曆史上的民族,還詭異的參雜了一些西洋人和中東人,野史記載他們膚色“或慘白或炭黑,渾不似常人”;再有就是現任的徽宗,本來何蘇沉以為雖然他還在朝,無法弄到許多的記載,但實際情況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何蘇釋整整用了三十多頁紙來記載徽宗年間的事,最遲的大事例是去年。
這位穿越者手伸得極其之長,他不但派遣使者往西域而去,與東南亞國家往來貿易,還安排船隊下西洋,其規模巨大,世所罕見,僅大型寶船就有百十餘艘,官兵六萬多人,自發隨行的商人不下千人——何蘇沉的父親何子遠竟然也是參與組織者之一。
船隊在一路上售出茶葉,瓷器,絲綢,工藝品等等,帶回了玉米、甘薯、香料、珠寶、黃金等物,還被一路上不斷減員——不是患病死去或其他原因,而是那些國家或地區害怕宋朝不再派遣商船到自己地方,強烈要求留下些人“作人質”,以確保會再有商船前來。領頭的宦官見狀,幹脆讓留下的人建起了使館,特封作駐地大使。
徽宗文武並重,且喜歡任用閹黨,不論是設計宮殿,管理皇家內庫,派遣商隊下西洋,領頭的都是閹黨。據說文武臣都曾經詰問,認為這有損大宋國威,徽宗擲地有聲的丟下幾句話,駁得那位二位麵紅耳赤,連說萬死。
何蘇釋記載下了這幾句話,如下——是誰寫下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閹黨!是誰發明了造紙術,傳承我華夏文明?閹黨!是誰經略幽燕,大破西夏?閹黨!是誰揚帆遠航,揚國威於萬裏之外?還是閹黨!!——你若能做到其中之一,我便讓你作宰又如何?
何蘇沉還在後麵不起眼的某處發現了疑是何蘇釋的對這幾句話的批言:似曾相識——已被抹去,但對著陽光下看,還能勉強辨認出來。
鑒於何蘇沉曆史極為白癡,可以肯定這個世界上絕對還有很多不符合曆史但她卻沒辦法發現的東西。
她隻顧著看書,卻渾然沒有發覺何蘇釋時不時用探究的眼神看自己。因為有點奇怪,她指著書上的一處向他問道:“哥,明明皇上新詔是在抬高商人地位,為什麼又要加收商品流通的賦稅?”
何蘇釋挑了挑眉:“為何不?有什麼衝突嗎?”何蘇沉點點頭:“既是看到商品流通的重要性,要提高商人地位,那就應該減免賦稅才是,而且對於精明的商人來說,虛名不論從什麼方麵來說都是比不上實利的。”
何蘇釋放下手中的筆:“妹妹這話有些道理,但卻片麵了。從古至今,士農工商,商人都是陪坐末席地位低下的,商人逐利,當買賣做大時賺的錢是一般百姓想都無法想的,即使是一般的小商販過的也比種田的農民們好,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商人地位的貶低就成了平衡商人數量的可行性辦法。”
他說著話,把坐著的椅子往何蘇沉的方向移了移:“前朝時商人即使有錢買,仍然被刑律規定不能穿綢緞,不能在有士子出現的宴席上入座,其地位之低下是現在的人無法理解的,那時農民便能安心種植,不去想其他的。但到了今朝,商人地位大大提高,如果再不收以重稅,誰還願意守著自己隻能填飽肚子的田地耕種,卻不去從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