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帳簾被刷的掀起,兩人忐忑不安的往裏望去,本以為會見到元柔睡在床上,不想她卻頭發未挽,身著睡衣,弓腳坐於枕頭處,她見簾子被掀起,似是被嚇得心都不跳了,拚命往角落裏躲去。
何蘇沉手裏還抓著帳簾,見此請此景不由一怔,隻是七八日未見,元柔本就隻有巴掌大的臉變得憔悴不堪,眼睛裏除了慌亂就是驚恐,嘴巴幹澀,竟似大半日未進水了似的。元柔見是兩人,喘了喘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永嬌顯然沒料到會是這般場景,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手一伸,就拉起元柔的裙角,要看看包紮得怎樣,元柔未躲過,一隻蒼白纖細的右足立刻暴露在空氣中。她柔弱的道:“別,別這樣……”說畢腳畏縮的往回收。
“怎麼沒大夫來包紮?!你要不要緊?好點了嗎?要不要我去跟奶奶說一聲讓大夫過來瞧瞧?”永嬌心焦,手雖是放開了,但依然執著裙角不肯鬆。
元柔迅速的縮回腳,又往後坐了坐,雙手抱住膝蓋,“沒事,好很多了,真的沒事,二姐姐不用擔心,真的沒事的……”
永嬌疑慮的看了一眼她的腿,似乎是要找什麼證據出來,但就剛剛看到的來說,元柔盡管雙足纖弱蒼白,但明顯是沒有淤青和腫大狀,仿佛真如同她所說的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隻是這樣的話,為何那天她目光渙散,任憑自己怎麼叫喚哭喊都不應呢?薑嬤嬤口中刻薄又狠毒,表麵恭敬,但對自己的驅趕之意是怎麼都掩不掉的。永嬌不放心,堅持道:“我去跟奶奶說,讓她請大夫來給你看!”
元柔臉色煞白,死命搖頭,抓著永嬌不讓去:“都說沒事了,二姐姐,你成心讓我不好好休息嗎?我真的沒事,隻是有點累罷了。”
永嬌不信,“那天你明明是出事了,不然怎麼不管我怎樣叫你都回不過神?你呆呆的恍恍惚惚的,手又抓著腳,眼睛都不會轉了,怎麼可能沒事?你唬誰呢?!”
“我本來身子就不好,常年吃著藥,隻是那天玩得累了,一時間沒緩過來罷了,都說沒事了,”元柔有些急了,忙著分辨道,“二姐姐若是有心,少讓我去點園子裏玩,讓我多在房內休息休息就夠了……”
元柔這後麵的話,分明滿是抱怨是不滿之意,但她從來都是溫婉隨和,別說對姐妹兄弟,就是對待下人也從未說過重話,因此這話一出來,永嬌就給噎住了。
元柔說完之後,臉色更加慘白,但還是忍著難過,繼續道:“柔兒身體本來就不大好,二姐姐少讓我陪你出去玩吧,不然真的出了事,難過的是我,調養這麼辛苦,我陪姐姐玩了,姐姐開心,我卻要在房裏養好幾天才休整得過來,實在是很辛苦。”
永嬌怔怔的看著她,似乎不認得眼前的這個人了。何蘇沉手裏帳簾都忘了放開,也隻是看著元柔。
這實在不是她,真的不是她,何蘇沉真的有點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長得很像元柔的人替換了她,真正的被掉包了。
元柔一直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的孩子,隻要是有人哀求一聲,或者是說一聲,不管是什麼事她隻要能辦到,都會盡心盡力的辦,蘇沉已經不止一次奇怪怎麼三房裏會成長出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