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居然(1 / 2)

“玉池露冷芙蓉淺,瓊樹風高薜荔疏”謝逢妍想了一想,道了酒底。她言畢,低垂著眉呷了口茶,自有其他人在讚歎不已,柳聽霖歎服道:“也隻有謝姐姐方能這麼言巧迅捷了,這要求雖是古怪,給得些許時間也不難,難的是要在這麼短的間隙裏做出來,換做是我,肯定是做不了的。”

易淺嫻笑道:“換做是你,就算做得了也不會做,你不是要喝酒麼?”說畢自同旁人俱是笑了一番,蘇沉待她們笑得差不多了,又開始讓外頭的丫頭擊鼓,幾番輪得下來,拿到菊花的人都說了酒令,雖也不過是些取巧的律令,但隻要勉勉強強的說了出來,都讓過了。誰知下一輪的時候,恰巧是柳聽霖拿著菊花的時候鼓聲停下來,諸人本在注意著,見這個結果,都覺有趣,均等看笑話。

果然柳聽霖吞吞吐吐一番,說是做不出,就要抓了那杯子倒酒來喝,卻被旁邊的兩三個人見機得快三兩手腳攔了。蘇沉也覺好笑,半道上截了她手中的酒,道:“早說好了,說不出酒令要受罰。”易淺嫻也是附和著道要受罰,做個什麼節目出來。

柳聽霖找個借口,說是自己做不出,卻被旁邊幾個人說破了,道:“聽霖年幼習武,舞劍最是好看不過,休要推辭了,表演才是。”

年幼習武?女子也能習武麼?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坐在蘇沉身邊的另一個長相小巧討喜的女子道:“何家妹妹別疑心,京中素來有這個習俗,貴族家中的女兒也不乏從小習武凝練身體的,這般來說,夫家也會喜歡。”蘇沉笑著應了,道:“聽霖,你也別推了,沒見大家都知道了麼?還不快舞一段劍出來我們瞧瞧,等舞過了,你也可以喝你的酒。”

柳聽霖不信,還想要推,見終是推不過去,隻能接過丫頭遞上的長劍,嘴裏猶自道:“你們便是等著看我的笑話罷,都不是什麼好的,統統沒個軟的心。”大家均是不理她,隻是催著要快舞劍。

蘇沉本隻是坐在一旁等看戲,突然想起以前看的電視,便插口道:“單是舞劍,終是單調了些,不知哪位姐姐通曉樂器?若是配上樂聲想必更是吸引人呢。”她方說完,便有人對著易淺嫻道:“說起樂器,淺嫻你不是學過好些日子麼?聽說上回集月坊的老嬤嬤被請去你府上說要做老師,卻沒多久就回來了,說是你藝已有小成,不須她教了。”

易淺嫻忙的推道:“哪裏有這回事,怕是你聽錯了吧?這樣沒來由的還以為我是個多輕浮多輕狂的人呢,快別這般說了。”

柳聽霖倒提著長劍道:“這事都傳遍京都了,淺嫻你現在這般說也沒用,快是承認了才是正道理。”周圍又有許多人在同勸半天,終於把易淺嫻推上了一邊支著的琴架上,十三弦的古琴上蓋著的布帛一揭,都催她練練手。

易淺嫻半真半假的推了一會,熟練的搭上手試過音,又套上指套,溫溫的彈了一曲很平穩的調子,果然手指嫻熟,曲調相宜。她試過了,點頭向柳聽霖那頭示意,問道:“聽霖要什麼來配?”柳聽霖偏頭想了一會,道:“軟一點的吧,隨便什麼都好。”於是擺了個姿勢,開始做起預備動作。

易淺嫻便真個開始彈起來,指尖勾托抹,溫溫軟軟的調子便從琴弦間流溢出來,樂聲襯著她柔和的臉,很是美好的一副畫麵。柳聽霖和著箏聲把劍起舞,一舉一動莫不自有韻律,蘇沉坐在一邊看著,覺得真的腰如纏蛇,手似軟練,兼之動作似乎纖弱但又暗蘊勁道,一時間竟有些看癡了。

待得一曲終了,大多數人都有些沒回過神了。好半天才各自讚歎不已。丫頭上前接過柳聽霖手中的劍,給她抱了盆水過來,她草草洗過了就要過來倒酒,蘇沉哭笑不得,隻能給她斟了一杯,柳聽霖嘴角銜著笑,急乎乎的喝了,含在嘴裏慢慢的咽進去,還發出歎息聲來。諸人皆是一臉“果真如此”的表情,滿室中洋溢著歡快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