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安抬頭冷冷看了他一眼,此時空中又是一道雷劈下。周圍站著的人群驚呼一聲。

麵前小廝,臉色越發蒼白。

“能有什麼事?都死過一次了。”薑時安踉蹌著站起身,衝著對麵滿臉驚恐的人,扯了扯唇,“你說是吧?王從。”

叫做王從的少年比他小上兩歲,根據原身過往記憶,是原身從人牙子手上買回家的。平日裏小少爺有的也絕不會少他一份,更別說打罵了。倒是這小廝平日貪玩耽誤事被薑老爺抓到好幾次,都是小少爺求情才從輕發落的。

如今也跟了小少爺十多年,竟是頭白眼狼,原主爹娘剛死就迫不及待投靠了二伯家。

還有他這腦袋上的傷,那二伯幼子薑顯是個惡毒的,和原主小廝說,想要侍奉他就得表忠心。

這王從立馬迫不及推了他一把,就這一撞直接讓原主沒了。

薑時安臉上劃過一抹冷色,難怪剛才看到他一臉驚恐,那位小少爺要是活著是該回來索命。

王從臉上驚愕一閃而過,他瞧著少爺怎麼不傻了。

薑時安懶得廢話,他這會兒渾身都疼,沒力氣揍人,小少爺的仇他以後會報的。

“王從,你是我買回來的人,也是我救了你的命。我以前待你一直不錯,你去幫我收拾幾身衣服出來,我自己走。”

“好,好,少爺你等下!”王從一聽他要走,心也落回了肚子。薑顯少爺交代過,隻要能趕走薑時安,以後便讓他跟在身邊,每個月的月錢還能加上二兩。

瞧著對方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薑時安眯了眯眼,不急,來日方長。

他一瘸一拐走到屋簷石頭下坐著。

剛才站門口的幾個小廝全都回了府裏,應該是去稟報薑顯他又活了過來。

眼下這府上他是留不得了,沒有爹娘庇護,在這薑顯兩父子做主的地方隻能被欺辱。他得先保住自己的命,至於其他得一步步來。原主的大哥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剛想一會兒,頭又開始疼,還不僅是頭疼,渾身各處又酸又疼。

薑時安擼起手臂袖子,白皙手臂上多了不少青紫痕跡。他又拉開另一條胳膊袖子,這隻還更嚴重些,有兩條明顯的鞭痕。

看傷勢明顯是這兩天剛傷的,腦海裏也浮現起當時的畫麵。

爹娘下午剛下葬,晚上薑顯就拎著鞭子,氣勢洶洶衝到了他臥房。一邊打一邊罵他傻子沒什麼用,平白占了那麼多好東西。

不等多想,那邊王從已經拿著個小包袱跑了出來,看到他時半點不見愧疚,隻有輕鬆。

“少…少爺,都收拾好了,我家中還有爹娘、弟妹要照顧,也沒存下什麼銀錢,實在幫不了少爺。薑顯少爺說了,您以後別再回來,老爺已經將你名字從族譜上去除。”

看著薑時安麵無表情的臉,王從吞咽了一口口水,快速說完將包袱往薑時安懷裏一丟,跑回薑府關上了木門。

薑時安垂眸看著地上還未清理幹淨的紙錢,以及木門上隨著風勢晃動的白色燈籠。他拍了拍胸口,在心裏說道:

“別怕,你安心去吧,如果到了現實那就替我好好活下去,你的仇我會替你報,你的哥哥我也會想辦法找到。”

話音剛落,胸口的沉悶忽然一鬆,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