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黃昏在大池塘邊,敏敏與方先生背了李公子眉來眼去的。敏敏跟那方先生的關係,絕非隻是世交這般簡單。敏敏不是常去私塾麼?誰知道她會不會打著送蔬菜的名頭,去探看方先生。”盧二娘將自己挑水看到的情景嚴重歪曲,添油加醋、點火煸風地說給月娘聽。
月娘質疑問:“盧二娘,你說的是真是假?敏敏與阿宇極要好,敏敏的心裏會惦記著別人?我不相信。敏敏跟方先生自小認識,比別人親近些,多說幾句話是有的。”
“月娘,我是看在咱倆平日要好的份上,才告訴你的。那方先生一肚子的墨水,是個遲早要做官的人,在許多人眼中是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男子。據我看他們當時的親近樣,就是以前沒有私情,也即將有私情了。我說給你聽這事,是為了提醒你留意,別給蒙在鼓裏,別叫將來鬧出醜聞讓你和阿宇臉上無光。”盧二娘說得誠懇,恨不能掏出心肺來向月娘表示關懷。
“胡說八道!敏敏才不是這種不知廉恥的。”月娘沉下臉,喝斥盧二娘。跟盧二娘交往多年,月娘是首次跟盧二娘說這種重話。
盧二娘住嘴,窺視月娘臉色,不似自己剛來時的歡悅,得意之色在盧二娘眼中閃過。兩人沉默地坐半晌,盧二娘告辭回家。
月娘怔忡地坐在梧桐樹下,捏著根針半天都沒有紮一下。趙世宇在屋子裏叫母親吃飯,月娘方醒過神,精神恍惚地著拿針線筐回屋子。
餐桌上,李畫敏、趙世宇都看到出月娘的反常,關心地詢問月娘是否身體不舒服。月娘搖頭否認,強打精神裝著沒事樣。李畫敏便懷疑,月娘的變化跟盧二娘的到來有關。
午飯後,李畫敏避開月娘和趙世宇問小鬼什刹,果然是盧二娘向月娘中傷自己。恨得李畫敏咬牙:“盧二娘,你還真的來這一招。幸虧我事先有準備。”
李畫敏坐在梨樹下的秋千上。趙世宇找來。李畫敏隻看趙世宇一眼,撇了撇嘴並不說話,這個家夥曾說過不讓盧二娘來趙家,如果他說到做到,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李畫敏沉默地蕩秋千。
趙世宇拉住搖晃的秋千,關心地問:“敏敏,為什麼不說話?”
回答他的,是輕輕的歎息。姐在擔憂,你明白不?
趙世宇便猜測:“敏敏,你擔心什麼?”
李畫敏仍是不開口,隻是輕輕歎氣。
“敏敏,你在為剛才的事擔憂?”趙世宇沉不住氣了,坐到秋千上盯住李畫敏,“那盧二娘實在可惡,今天上午我們修路的時候,一家人是有說有笑的,盧二娘來一趟母親就心事重重的,你也是變得憂心忡忡。”
有人把話題主動引到這裏,李畫敏不再沉默了,她幽幽地看趙世宇:“剛才我問母親,母親不搭理我。”
“一定是盧二娘在搗鬼。”趙世宇把李畫敏擁入懷中,柔聲說,“敏敏,你放心,讓我來跟母親說清楚,不能讓盧二娘再來咱家了。上次因為時間緊迫身旁的人多,我沒能跟母親說明白。”
“阿宇,我真害怕。”李畫敏輕輕地靠在男子結實的胸脯內,一副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在月娘跟前,自己說十句不及這位憨哥說一句,索性自己躲開,由他替自己解決問題。
媳婦無緣無故受委屈,讓趙世宇內疚,他溫柔地安慰她一番,直至逗得她抿著嘴兒笑,這才放心。
李畫敏、趙世宇由果園回來,看到月娘在廳堂做針線。趙世宇便到廳堂去,李畫敏則回東廂房看書。
廳堂裏。
趙世宇開門見山地問:“母親,你跟盧二娘說過話後,就變得怏怏不樂的,是不是盧二娘跟你說了什麼話?她跟你說了敏敏的壞話,對不對?”
“沒有的事。敏敏有什麼壞話給她說的。”月娘不承認。月娘認為,盧二娘所說的話,是不好學給兒子聽的,免得他堵心。
趙世宇懷疑地看母親,將在山坡上李畫敏對自己所說的話,告訴了月娘,隻是隱瞞了方鴻遠曾是李畫敏未婚夫的話。趙世宇要求:“母親,盧二娘存了那樣的心思,來咱家隻會帶來麻煩。我想,以後咱家不要再跟她來往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