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宇喚來阿森、阿豪和阿榮囑咐一番,與李畫敏、三叔匆匆忙忙趕回長樂村。
馬車在趙家灰沙庭院停下時,天色已經昏暗了。
趙世宇先跳下馬車,轉身抱李畫敏下來,小心放下她,不放心地問:“敏敏,你感覺怎樣?”
“放心,我沒事。”李畫敏衝他寬慰一笑,挺著大肚子小心地走上台階。趙世宇忙走上來,攙扶媳婦走上台階。
三叔從後麵的馬車下來,周媽媽提幾個包袱走在最後。
西邊的正房裏,李祥柏領老郎中給月娘診治。月娘無力地倚靠在床上,整個人憔悴得厲害。李畫敏、趙世宇走進去,喚了聲母親,看到月娘病態懨懨的模樣,實在擔憂。月娘勉強應一聲,就懶得說話了,就連李畫敏的三叔進來喚親家母,月娘支撐著招呼一聲,就疲軟地靠在床欄上。
老郎中請李三老爺給月看把脈,李三老爺謙讓幾句,給月娘把過脈。趙世宇帶領人到廳堂這邊坐,周媽媽進來侍候月娘躺下,李畫敏安慰月娘幾句,到廳堂看診治結果。
廳堂裏,趙世宇在詢問母親的病情。
老郎中說:“月娘這病,原本隻是小風寒。不過,我開了幾副發散的藥,效果並不大。月娘這病,是憂鬱引起的,要徹底醫治這病,還得先解開這心中憂慮才行。李大夫,你瞧著怎樣?”
李三老爺點頭讚同:“親家母的脈像,沉而混亂,是思慮過度引起的。”
李畫敏學過醫,聽老郎中跟三叔談論月娘的病情,就明白月娘的病主要是心病。俗語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要讓月娘痊愈,恐怕還得找到她所憂慮的事解決了,月娘才能康複。李畫敏借口去安排周媽媽的住宿,離開了廳堂。
東邊的第一間廊屋,周媽媽在掛床帳,拿出帶來的衣服擺放到箱子裏。李畫敏坐在椅子上,向小鬼什刹打聽近來家中發生的事。當小鬼說裕叔三天前幫財叔建房的時候,給磚塊砸傷了腳,至今還不能行走,李畫敏恍然大悟:“行了,不必說了。我已經明白母親憂的是什麼事了。”
月娘這憂,必定跟裕叔的傷有關。
廳堂裏,李三老爺跟趙世宇說:“阿宇,親家母這病,是憂慮引起的。這種病,僅吃藥是不能夠醫治痊愈的,還得你和敏敏寬慰親家母,幫她排解,她這病才能好的。”
李祥柏站在旁邊,告訴趙世宇說:“姐夫,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大門是關著的。我拿鑰匙打開大門,進來才發現親家娘病倒在床上。我就叫福兒去請郎中,後來又寫信告訴你。”
趙世宇難過得捧住腦袋,羞慚不已:“祥柏,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來到,我母親她......都怪我,隻顧在縣城做生意,將母親丟在家中不管不顧的。”
懷著贖罪的心情,趙世宇親自照料月娘用晚餐。月娘半躺在床上,趙世宇坐在床邊,一勺子一勺子地喂月娘喝粥,同時責怪月娘不愛惜身體,冒雨去勞作。趙世宇勸說道:“母親,咱家現在雖說不上大富大貴,吃穿是不愁的,你何必還這般辛苦呢?母親,你以後就不要再到地裏幹活了——以後咱家不種田了,養魚、摘金銀花和養牲口的事,我請人去幹。”
月娘有氣無力地:“阿宇,我自己心裏有數。這次隻是個意外,我以後會注意的。”
李畫敏坐在旁邊,留意到月娘心事重重的樣子,有意接過話茬兒:“母親,你就安心養病。那些金銀花,明天我會請人去摘采的。剛才聽福兒說,裕叔的腳受傷了,好在我三叔在這裏,明天請三叔去給裕叔瞧瞧,這種小外傷難不倒我三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