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的房間裏,李畫敏靠在趙世宇身上,慢慢地停止哭泣。李畫敏掏出手帕擦拭淚痕,她還沒有從剛才的陰影中走出來,精神有點恍惚。
趙世宇坐在李畫敏旁邊,悶悶不樂地看她:“敏兒,以後不要再說離開的話,好嗎?”
“呃,什麼?”李畫敏沒有弄明白他的話。
趙世宇專注地看李畫敏,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說要離開的話。是我對你不夠好,還是這個家不值得你留戀?”
“不是,你對我很好,這個家也好。”李畫敏矢口否認,認真地思考著,接著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納妾,我就會離開。”
“可是,從來沒有這個如果。”趙世宇深深地看她,仍帶著憂傷,“我隻跟你說過一次,我已經說明了,那是跟你開玩笑。你老是擔心我會納妾,我對你的心,難道你不能體會到?”
“我,我知道。”李畫敏喃喃。可是,她心裏不踏實,他不想別的女子,別的女子會誘惑他。他能夠時時刻刻抵製住誘惑嗎?
趙世宇捧住她的臉,要她跟自己相視,固執地要求:“再說一遍,敏兒,再說一遍。”
李畫敏凝視著他,輕聲說:“宇,我愛你。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房間突然變得異常的寂靜,靜得讓李畫敏可以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趙世宇緊鎖的眉宇舒展開,慢慢地俯身,將深情的吻覆在她柔軟的櫻唇上。
雙唇分開的時候,趙世宇輕聲要求;“敏兒,以後不要再說離開的話,好嗎?我聽了不舒服,好像你隨時準備離開我一樣。”
“對不起,宇。我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李畫敏頓了頓,憂鬱地說,“可是,有時我真的好害怕。先是奶奶用強硬的手段塞個丫頭給你,現在母親又提議要你納妾,她們都是你的長輩。特別是母親,你跟她相依為命地走過來的,我害怕你為了孝順母親,會聽從她的安排。”
趙世宇堅毅地說:“敏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為孝順長輩而納妾的。你懷著欣欣時,偷偷跑去縣城的時候,我以為你已經......那裏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我開玩笑說納妾的時候你帶著孩子離開,找不到你和孩子,我是寢食不安,快要瘋了。敏兒,你不在身邊,我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敏兒,不準再說離開的話,我是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
月娘走出自己的房間,鑽進燕兒的房間裏悶坐。兒媳婦的叫囂和兒子的咆哮烙在月娘的腦海中,讓她憤怒、迷茫。
春梅站在房門口,小心地問:“老太太,李老爺和李太太已經來到多時了,是否請他們改日再來?”
“不了,請他們再等等,我就來。”月娘拋開不愉快的事,梳洗過後,到花廳去見李三老爺夫婦。
西大院的花廳裏。
李畫敏的三叔和嬸娘左等右等沒有見到主人的麵,因周媽媽在旁不好談論,暗中交換過幾次困惑的眼神。等得不耐煩要告辭的時候,月娘終於露麵,來到了花廳,向久候的兩個貴客深表歉意。三叔詢問月娘摔倒的事,又給月娘檢查,說沒有問題。月娘在花廳裏行走幾圈子,曾經感覺到的酸痛都不見了,是又驚又喜。細心的嬸娘,在靠近月娘的時候,發覺月娘眼睛紅紅的,分明剛剛哭過。
不久,李畫敏和趙世宇出現。嬸娘有心,留意到李畫敏也有哭過的痕跡,就對趙家三個主人遲遲不出現的原因猜出了個大概。
趙世宇留下三叔和嬸娘用餐。
午飯後,三叔先回家去,月娘和李畫敏陪嬸娘到廳堂說話。
嬸娘感歎:“不知祥柏他們怎樣了?從遙遠的京城回家,得花上幾個月,叫人牽掛。”
李畫敏凝神,聽了小鬼的及時報告後,寬慰嬸娘說:“不必擔憂,再過七八天,祥柏他們就回到省城了。一切都平安無事。”
“平安就好。”嬸娘輕歎,“今年考不中,得再等三年了。三年之後,他們又千裏迢迢地去趕考。”
李畫敏猶豫半晌,說:“嬸娘要是不放心,何必叫他們去趕考?前段日子,我有事跟省城的姨父聯係,姨父說可以在省城的衙門裏安排沒有品位的小官職。或者,請姨父安排祥柏和姨爺一個小職位,再慢慢地晉升?”
嬸娘眼睛一亮:“等祥柏他們回來後,我跟他們說此事。若得你姨父扶持,就是做沒有品位的小官員也未嚐不可。”
月娘對嬸娘說:“親家嬸,那張依蘭的病,可會傳染?她居住在我們家,我真不放心。”
嬸娘笑著安慰:“放心,要是會傳染的病,我早提醒你們了。她這病,是過去流產的時候保養不好,落下的虛寒症,再不及時醫治,這輩子就不能生育了。”
同為女子,李畫敏、月娘和嬸娘都埋怨陳大少爺無情,同情張依蘭的遭遇,感歎了一番。
嬸娘告辭回家,李畫敏送出西大院。嬸娘牽了李畫敏的手,回頭看隻有周媽媽跟隨,悄悄地問:“剛才眼紅紅的,可是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