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在極靜的環境下,突然聽到響聲都免不了嚇一跳,而受驚的程度則取決於這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金邦彥以前和太清兒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玩這種把戲,所以他本不應該太過驚嚇。然而這一次卻嚇得他大叫了一聲,全身緊緊靠在牆上,心髒更是急劇加速。原來在他躺著的這幾天裏,雖然一直處在麻木不仁的狀態,但那愈漸凝聚的精神卻有著奇特的感知能力。可以說這間石牢裏的爬蟲走鼠,他都能象親眼見到一般,辯知其位置和行動,隻不過沒有關注的心情罷了。然而這些天來,他卻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的氣息,所以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驚嚇中恢複過來,這時那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蒼勁有力,不過比第一次出聲低柔了許多。隻聽他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小朋友,我剛才一時太過驚奇,便忘了你的感受,沒有把你嚇瘋吧?唉!在這種鬼地方呆的時間長了,不是瘋掉就是傻掉,沒有幾個能好好活著出去的。”再次聽到聲音,金邦彥已經不再意外,但他仍然沒有感應到老人的位置,雖然話音是在耳邊響起的,他卻可以肯定石室之內根本沒有其它人。
驚奇之餘他不禁問道:“老先生,你是在哪裏和我講話的?”那老人‘嗯’了一聲,竟然嗬嗬笑道:“忘了!忘了!竟然忘了自己在哪裏!嗬嗬……你不要誤會,我是說忘了自己是在地牢裏。我嘛!其實就在你的隔壁,正在用一種道教傳音術和你說話,現在這座地牢裏隻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即使隔壁的妖女也聽不到。”“妖女?”金邦彥不由被他的話給弄糊塗了。“您是說剛才被關進牢房的那個人嗎?怎麼我感到她似乎在逃避什麼?”那老人冷哼一聲說道:“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出去也是想著法害人,最好都被‘天劫雷火’給燒死,那樣天下就太平了。”金邦彥不知道老人在說什麼,不過他能夠聽出來,老人對隔壁那個女人十分厭惡。於是他下意識地關注了一下那邊的情況,霎時一種至純至淨的精神感應傳遞過來,就象溫涼的泉水流淌過他身上的每一處血脈,使他倍感愜意。
他不由開口說道:“我怎麼覺得她很純潔安詳呢?”那老人卻在這時失聲大叫道:“哎呀!我怎麼忘了剛才問你的問題?對了,你是怎麼不吃不喝活了這麼長時間的?”金邦彥想了想道:“很長嗎?我怎麼感覺隻有兩三天?”“什麼?兩三天!你可是一動不動地躺了四十九天呐!老夫要是不用上‘龜息術’,而象你這樣隻是清醒地躺著,頂多堅持到第三十九天便不行了!你快告訴我你是怎樣辦到的?”金邦彥到這時也有些了解老人的性格,可能是在地牢裏呆久了的原故,連旁邊牢室裏的人躺久了一些,都感到萬分好奇,真是無聊到極點。不過這裏也確實很沉悶,說說話到也有許多好處。於是他先問道:“老先生,我的名字叫金邦彥,不知我該怎麼稱呼您呐?”那老人聽到這話反而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以前的名字想必你也沒有聽說過,現在既然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裏,你就叫我無顏老人吧!哎呀!你先不要打岔,快回答我的問題呀!”金邦彥在黑暗中苦笑著說道:“我能有什麼密法,隻是我被仇人打的重傷欲死,我又不想下半生一直活在這個鬼地方,所以就那麼靜躺著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