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赤霞殿前的小姑娘正是蕭小小,明日便是仲秋佳節,有道是每逢佳節倍思親,她小心思中對哥哥的思念也是越來越深,夜晚睡不著覺便又坐在赤霞殿前眺望思過崖的方向,卻不想見到了白萬劍馭劍飛過赤霞峰又飛回來的情景。
白萬劍相貌儒雅,談吐有禮,小小對他倒是極有好感的,聽他說要拜見秦無雙,便點了點頭應道:“好啊,不過師父道長這時候多半都睡了。”
說著話,她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站起時卻是一個踉蹌,險些又坐倒回去,小姑娘尷尬的衝白萬劍吐了吐舌頭,搓了搓手道:“這兩天身體有些發冷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發病了。”
蕭小小身患寒症之事白萬劍也有耳聞,聞言輕輕牽住了小小的手,剛一觸到她的手,他便覺得一股寒意傳了過來,竟是讓他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他皺起眉頭,稍一試探,立刻便感覺到她體內如同有一個寒潭一樣,不住的散發著寒氣。
“九陰絕脈!”白萬劍沒想到蕭小小所患的寒症竟是九陰絕脈,不由失聲叫了出來。
蕭小小抬頭看了看他,道:“師兄,你也知道九陰絕脈麼?”
白萬劍一楞,道:“知道一些,怎麼,你知道身上是九陰絕脈麼?”
蕭小小點了點頭,仰臉微笑道:“小小知道的,師父道長說患了這九陰絕脈活不過十歲,不過小小今年已經快要十五歲了,當真是上天保佑呢,又讓小小陪了哥哥一段時間。”
清冷的月光打在小小仰起的臉上,白萬劍這才發現,小小眉眼之間竟與幼時的白艾艾有三分相似之處,尤其是仰臉微笑時更是像極了白艾艾小時候的模樣,他心中一動,頓時明白過來端木不平為什麼寧可把三個條件中的最後一個用掉也要把小姑娘留在赤霞峰上了。
赤霞峰上終日無人,小小除了和趙元雍說些話之外便再無人陪她說話,隻是趙元雍大她良多,她又不願惹得他擔心,故而將諸般心事全壓到了心裏,這時候見白萬劍態度和藹,小小竟是放下了所有包袱,對九陰絕脈之事也毫不避諱,隨口道了出來。
看了看小小十五歲卻仍如七八歲孩子一般的身體,又看了看她與幼時的白艾艾有三分相似的麵容,白萬劍不由憐意大起,一股靈力順著小小的手臂度了過去。
小小感覺到身體一曖,像極了平日裏啞伯牽住她手時的情形,不由向白萬劍靠近了一些,道:“你的手好暖和,就像是啞伯伯的手一樣。”
白萬劍知道她所說的啞伯伯便是端木不平,看了看小姑娘一臉滿足的表情,心中卻不由更加憐惜,蕭小小身上的九陰絕脈已經是病入膏肓,縱使每日為她度入靈力也不過是治標之法,終有一日小姑娘身上的寒氣大作,到靈力也無法壓製下去時便是小姑娘身死之時。
蕭小小自是不知道白萬劍心中轉著這麼多念頭,她不習慣與陌生人如此親密,便輕輕掙脫了白萬劍的手,蹦蹦跳跳的穿過赤霞大殿,向著小院走去。還未進小院,便見趙元雍急匆匆的從小院內趕了出來,遠遠的看到她便埋怨了起來,道:“小小,你這兩日身體不適,怎麼又偷偷跑出去,現在已經入秋,一到晚上便涼得很,不是說了不讓你出去麼?”
聽趙元雍像一個母親一般數落自己,蕭小小雖然知道這位趙師兄對自己是一片關心之意,可終究是孩子心性,背了臉衝白萬劍做了個鬼臉。
趙元雍這才發現小小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正自奇怪誰會這麼晚上赤霞峰,可待看清楚了白萬劍麵容時卻是不由一驚,急忙施禮道:“元雍見過掌教師伯,還請師伯恕元雍不敬之罪。”
白萬劍還未說話,蕭小小卻驚得張大了嘴巴,道:“你真的是師伯麼?”
趙元雍生怕小小衝撞了白萬劍,急忙拉了她一把,正要陪罪,卻聽白萬劍笑道:“我可是寧願做一個年輕的師兄,也不願做一個白胡子的師伯。”
蕭小小孩子心性,這幾年雖一直在赤霞峰上,卻並沒有怎麼和人接觸過,遠遠還沒有意識到一門掌教意味著什麼,不由脆聲笑道:“你若是不願小小叫你師伯,小小便叫你師兄就是。”
趙元雍驚出一身冷汗,急忙牽了蕭小小的手道:“白師伯,元雍這就去喚師父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