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漫長的時光總是在冰雪融化的春天恍如重新開始,陽光總會帶著暖暖的溫度和著人們輕快的歌聲飄搖。天空碧藍碧藍的透明,隱約可以見到白色的天堂。
人生的際遇像是一杯濃香的咖啡,苦而甘,卻依然有人品嚐,因為熱氣嫋嫋的時候味道真的很香,很香。
年過五十的莫維斯竟然遇到了他生命中第二女人,並在第二年開春的時候生了對雙胞胎女兒,哇哇的哭聲給寧靜的陵園添了一筆生命的色彩。
而桑德裏卻永遠離開了他們。有人企圖盜墓,桑德裏用身體阻止了墓賊的鐵鍬。明明昨個兒還說如果開春了,要在莫維斯的菜園裏種上幾株葡萄的,到時候可以讓孩子們在藤架下玩耍。
再也沒有人能幫她剪頭發了,剪得那樣短,那樣薄,被風一吹,就會飄起來。秋小桐站在鏡子前,把長發綁了起來,甩了甩。那把鏽跡斑斑的剪刀,已和桑德裏沉睡在了一起,永遠陪著他。
莫維斯的兩個小家夥總是“咿咿呀呀”的搖著兩隻小胖手,隻要秋小桐一靠近,總是“咯咯”地笑個不停。每當這個時候,秋小桐就會想,有孩子真好。
“小桐,我們去集市給孩子們買衣料吧。”莫維斯的愛人拉了拉秋小桐的手。她發覺得秋小桐看孩子們的眼神總是那麼地沉醉。
“啊,好。”隻要是事關那兩個小家夥,秋小桐總是能放下任何事。她抱起其中一個小家夥,從抽屜裏取了些錢,便與莫維斯的愛人出門了。
集市並不遠,卻很熱鬧。莫維斯的愛人挽著一籃子東西,是準備到交易市場交換東西,這樣可以省下不少的錢。人群熙熙攘攘,秋小桐緊挨著莫維斯的愛人,加上抱著孩子,生怕走散。還好交易市場裏人並不多,秋小桐長籲了口氣。
正當她轉身幫莫維斯的愛人提籃子時,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掠過眼前。她急忙放下籃子追上前去,可惜那影子已湮沒在人潮中。
是他嗎?
“怎麼了?”莫維斯的愛人追上前問。她已經換好了她需要的東西,準備去下一攤續攤。她拍了拍秋小桐的肩膀,又哄了哄在她懷裏“依依呀呀”的孩子。
“沒什麼,也許我眼花,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秋小桐笑著搖搖頭,跟在莫維斯的愛人身後,來到另一個攤位繼續交換。是啊,她已經有好幾次認錯人了,說不定這次也一樣。
狄多爾遠遠地望著秋小桐,她瘦了,眼神變了,變得那麼的淡,那麼的靜,像一顆在幽穀裏暗自成長的果實,獨自散發著不為人察覺的芬芳。
瑟笛岡瓦城
一僻幽穀中,一個長發男子正****著站在瀑布下沐浴。他表情安逸平靜,隻是他背上的那道刀疤有如黑夜裏一道霹靂,橫貫他的半個身體。瀑布水沿著他的長發滴落,像深秋午夜的雨,冰涼而孤寂。
“狄多爾?”他轉過頭來,將臉上的水珠揩去,展露出俊美的麵龐,這張麵龐像極了幕非。他走到岩石旁拿起長袍裹住濕漉漉的身體,“你外出了好幾天,終於回來了。”
“是的,王。”貝.狄多爾恭敬地躬下腰。
“不要再這樣叫我,我已經不是王了。”
狄多爾不語,拾起岩石上瓦西亞的衣物隨他回到不遠的草屋裏。的確,現在的王是布迪柯,朝政王權已經落入了他人之手,撒.瓦西亞這個名字已經從曆史上抹去。可是,他不甘王權就這樣旁落他人之手。
“你心裏有事?”剛跨進門檻,瓦西亞便問。他並不急於要狄多爾的答案,隻是倒了一杯熱茶遞到狄多爾手中。
狄多爾微笑,不置可否,他對瓦西亞越來越敏銳的洞察力感到害怕。自從傷愈後,瓦西亞像是變了一個人,對任何事情都極度敏感,而且他的操縱力駭人地倍增,竟能創造出隻有幕非能創造的血晶。狄多爾沉默著,接過瓦西亞遞來的熱茶抿入喉中。
“說吧。”瓦西亞倒是一副聽故事的表情。
“王,現在朝政動蕩,現任的王與……我的母親撒.切爾明爭暗鬥,在野鼎足三派,明暗廝殺,國庫成了他們爭奪的首要目標,如今國庫虧空,他們隻能向人民苛以重稅,不少異族分子趁機發起動亂,如今這克裏汀城一到夜晚,就沒有人敢出來行走,靜悄悄的好像一座死城……”狄多爾一直盯著瓦西亞的表情,希望他能有所動靜。
然,瓦西亞的臉上並無太多的表情。
“當中一定有人暗中操縱,不然母親怎麼會讓與自己為敵布迪柯繼承王位。”可狄多爾實在想不出有誰能控製得住自己野心勃勃的母親,難道是他?
“哦?”瓦西亞聽了一半,竟專心地烹煮起清茶,“狄多爾,這茶這時候喝最好,火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