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已經搖搖欲墜,壘牆的青磚不少散落在牆外的泥地上,雜草從青磚間的縫隙中頑強的伸展出來,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透過門上的大洞,可以清楚的看見院子的情況,空無一人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方言在門外喊了幾聲,屋子裏沒有回聲,可是看著屋門,並沒有反鎖,方言疑惑的回頭看著田小壯。
“言哥,自打不能出海,胡老大整天就是喝酒打老婆——說不定現在是喝醉了?”
方言皺起眉頭,剛剛早晨太陽初升,就喝醉了?
伸手推開院門,院門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跟在方言後麵的悟能趕緊扶住搖搖晃晃的大門,這大門被方言用力一推,差點從門框裏掉出來!
“有人嗎?有人沒有?”方言站在院子裏大聲喊著,聲音慢慢在院子裏消失,眼前的屋子裏依然靜謐無聲。
“還真是不在家?”
“不會,言少,這個胡老大整天都在屋子裏,隻有晚黑的時候會出門整點吃的。”田小壯忙伸腦袋在方言耳朵邊咬了咬。
方言不再說話,上前推開了漆黑油膩的房門。
一股酸臭的味道隨著大門的敞開飄散出來,熏的田小壯趕緊捂著鼻子,剛想抱怨幾句,可是看見前麵的方言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站在那裏,又趕緊把捂在鼻子上的手掌拿了下來。
屋子裏隨著房門的敞開亮了起來,方言等屋子裏的怪味散了一會兒,這才抬腳換了個角度落了下來,方言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個東西,卻是個圓滾滾的酒瓶子。
方言把酒瓶子撿起來卻不知道放在哪裏,四下裏看看,屋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人,隻有一張桌子放在靠牆的地方,桌子後麵有個神龕,方言走過去把酒瓶子放在桌子上,剛想離開,卻被神龕裏的一件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這是一個黃楊木製成的舵輪,精致的像個藝術品,端端正正的放在神龕中央,屋子裏很髒,可是這個舵輪卻被擦拭的異常幹淨,在神龕裏發出柔和的光澤。
方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一下這個與整個屋子格格不入的東西,手指剛要碰上舵輪,屋子黑暗的一個角落裏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不要碰它!”
方言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屋角裏一個堆著的東西蠕動起來,方言睜大眼睛,居然是一個人披著一床被子。
“胡老大?”田小壯叫了起來。
被稱作胡老大的人沒有搭理田小壯,慢慢走到桌子旁扶著桌子,借著門口的光線,方言看清了麵前這個人的麵貌。
魁梧的體格,皮膚黢黑,看上去是常年在戶外互動造成的結果;頭發亂亂的糾結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天沒有刮過的臉頰胡須肆意生長著,遮住了嘴唇,一雙眸子裏黯淡無光,隻是看見舵輪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光芒。
這個漢子渾不覺身邊三個人怪異的目光,隻是焦急的在桌子上橫七豎八堆放著的酒瓶子裏摸索,拿起一個晃一晃,等晃過五六個空瓶子之後這才頹然放下手臂,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三個人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