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皇上!”下意識衝上前去,撞開趙昺,抬手捉向刺客手腕。指尖剛搭上關節,心中忽是一動,改捏為推,隻是讓那匕首偏了偏,就刺進胸口。
好痛……倒吸一口冷氣,卻覺得胸口劇痛,旋即猛烈地咳嗽起來。完,紮到肺了。我心中鬱悶,奮起餘力一腳踢在刺客腰間,身子則向地上摔去。
“家主!”天兒及時趕到,十分勇敢地充當了肉墊。
瞪他一眼,製止天兒想要封穴止血的動作。這小子,難道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會武功這件事?
“別急。”剛說了兩字,又咳嗽起來,壓在喉間多時的一口血也順勢吐出。
這一來,完全嚇到了別人。趙昺幾乎是撲到我跟前,顫著音低呼:“先生!”
“皇上。”我勾勾唇角,又是一口血噴出:“別擔心。”
“家主!”白白終於出現,連點幾處大穴,眼圈迅速紅了起來,哽咽道:“家主,您一定要忍著啊,禦醫馬上就到。”
我淒淒慘慘地咳著血,勉力點點頭,閉目調息。這一下其實是可以躲開的,不過,這身子本來就到了極限,再加上高強度的急行軍,舊疾早已複發,隻是一直強自壓製而已。
外人隻道我這現任蕭家家主體弱,並不知我是體弱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如果被人知曉我的真實狀況,估計會惹出些麻煩。在這多事之秋,我著實不想多生事端,隻好出此下策,把我的病掩飾過去,順帶也可多在趙昺心裏賺些分數,以後好辦事……
昏昏沉沉地被一眾太醫診治,又是拔刀又是包紮,折騰了半天,周圍才漸漸安靜下來。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一直強撐著讓自己保持清醒,就是怕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天兒他們不好應對,現在終於塵埃落定。累死了,回家一定要好好養養,以後做事絕對不親自出手,要是再來上這麼幾次驚險曆程,我直接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皇上,”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響起:“該上朝了。”
“安靜。”趙昺壓低了聲,不耐道:“今日的早朝取消。”
“可是皇上……”
“胡佛海,你是主子還是朕是主子?”
“皇上饒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尖細的聲音惶恐起來。
唉,我真是天生的勞碌命。心中哀歎,認命地睜開眼:“皇上。”
“先生!您醒了!”趙昺陰雲密布的聲音瞬間晴空萬裏,起身就要掀起簾子,卻被身後的幾位大臣一迭聲地攔住。
“皇上,”我喘了口氣,聲音聽起來虛弱得連自己都有些驚訝:“您該去早朝了。”
“可朕要在這裏照看先生。”趙昺急急辯解。
“皇上。”我稍稍加重了音調:“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今日早朝必定有許多事需要處理……咳咳!咳!”
話未完,又是一陣咳嗽,白白二話不說就衝了進來,輕輕托起我,一手抵在我背心,緩緩幫我調理體內紊亂的真氣。這孩子,我微微皺眉,這樣衝進來,還不知要被那些大臣說成什麼樣子呢,怎麼忒的不懂為官之道?
正想好好說幾句,抬眼就看到皺得比我還厲害的眉頭,翡翠眸中溢滿擔心、惱火、心疼……到了嘴邊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轉了一圈,又被咽回肚裏。
小小地歎了口氣,拍拍白白摟在我腰上的手,安慰道:“不打緊,白白,快回去隨皇上早朝。”
白白略略遲疑,最後還是在我的眼神下乖乖放開,站回趙昺身旁。
“皇上,您再不去,可就遲到啦。”我靠在軟墊上,有氣無力地擺手:“我死不了,別擔心。”
好說歹說把趙昺勸走,終於再也支持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