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樓羅的突然撤離,讓血狼暴跳如雷。若不是顧忌到虎視眈眈的黑鷹一眾,幾乎當場就要跟若塵火拚。奈何獨木難支,隻好憤憤帶著部下撤回營寨。
匆匆收拾好行囊,毀掉寨子,迦樓羅迅速啟程回城。誠然,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但看到我陰沉的臉色,若風等人還是非常識相地保持沉默,悶頭趕路。
跑出大半的路程,還不見身後動靜,我不由有些焦躁起來。之所以演這一出,就是欲擒故縱,讓那顧言之自己想通了,心甘情願地追上來。隻有這樣,他們以後才能服服帖帖,畢竟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後悔不得。
不過該死的,這顧言之怎麼還不開竅?若是再不來,可真的要假戲真做了,到時我找誰哭去?
心裏正大罵顧言之這榆木疙瘩,暗衛終於傳來好消息:黑鷹寨眾人已出了寨子,向這邊趕來。
“迦樓羅,原地待命。”
大約一個時辰後,顧言之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到。
端坐馬上,我一語不發看著來人,麵無表情。
“我等誓死追隨先生,請先生收留。”一千多人倏然齊齊下馬,單膝跪地,甚是壯觀。
“想明白了?”原地不動,遙遙盯著顧言之。
“是。”幹脆利落。
“好。”良久,我的臉上綻出一抹笑容,“黑旗軍再添一部,名摩呼羅迦。”
“多謝先生。”整齊的聲音,堅定恭謹。
看樣子,這麼多年,顧言之到沒有落下訓練。心中正無比滿意,鬼宿在一旁顯出身形,半跪於地:“家主,事已辦妥,華公子於此還有一炷香路程。”
“辛苦了。”點點頭,揚聲號令:“全軍聽令,下馬,列隊。恭迎聖上。”
掃視迦樓羅、摩呼羅迦兩部,眾人雖是麵帶驚詫,但全部一聲不吭地迅速照做,特別是摩呼羅迦,動作整齊劃一。
不錯,不錯。有這等素質、意識,黑旗軍絕對能在戰場上大放異彩。
一炷香後,地麵開始隱隱震動,遠處似有沉悶雷聲滾滾而來。對麵沙丘上,驀然湧出一線墨色,繼而傾瀉而下,飛速延展至眼前。
墨色在百米處戛然而止,一片沉寂,甚至連馬嘶聲也不聞。仔細看去,這墨色卻是大片黑甲騎士,玄色鎧甲覆蓋了騎士全身,連胯下戰馬亦是被覆得滴水不漏。日光照耀,衣甲上流光轉動,肅殺之氣彌漫。
立在最前的騎士打馬走上兩步,撫胸行禮:“先生。”
“先生!”一千玄甲騎士轟聲行禮,氣勢磅礴。
淡笑點頭,靜靜看著黑色洪流從中分開,顯出趙昺幾人,微微躬身:“皇上。”
身後吸氣聲頓起,唏哩嘩啦跪下一片:“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將士免禮。”趙昺雙手虛托,坦然自若,“先生,辛苦了。”
“幸不辱使命。”拱手致意。
“先生現下作何打算?”趙昺策馬緩緩走近,居高臨下。
心中咯噔一聲,我能在如此倉促的時間裏,集出高品質的黑旗軍,這少年帝王,果然是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