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民的粗獷淳樸讓人羨慕,急促的鼓點、歡快的歌謠、跳脫的舞步、豪放的笑聲,熱情完全不下於圈中熊熊燃燒的篝火,把夜間寒意衝得不見蹤影。
被幾個年輕女子嬉笑著拉到人群中坐下,幾口馬奶酒落肚,臉頰不禁泛起熱潮。唇角微翹,撇開腦中紛雜,放縱自己被周遭氣氛感染,與眾人行酒令、互相開著玩笑,不一會兒,便與那些年輕人打成一片。
“啪啪啪!”正玩得興起,三聲擊掌突然響起,那大約六十幾歲的族長持槌立在大鼓旁,朗聲開口:“大夥兒都坐好,今兒個最大的遊戲開始了!”
“遊戲?”疑惑地轉向身旁一憨厚女子:“什麼遊戲?”
“擊鼓傳花,我們部落每逢大型聚會,都會玩這個。”女子眼中滿是興奮,笑吟吟解答道。
擊鼓傳花?嗬,挺讓人懷念的呢,前世的學生時代,可沒少玩,不成想這兒也有。
說是花,還不如說是一個繡滿花的大錦球。隨著鼓點響起,氣氛瞬間被推至高潮,錦球跳躍著在人堆中穿梭,時不時帶起驚叫嬉笑。
被錦球點到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被推擠著到場中獻藝。不得不感歎,即使時空改變,少數民族們的多才多藝還是不變。唱歌跳舞雜耍笑話,就算有的人開始扭捏,但真正表演起來,絕不含糊。
慢慢品著手中奶酒,嘴角不住上翹,這幫快樂的人啊,也許什麼苦難都打不倒他們吧,這樂觀的心境,真是讓人倍感鼓舞。
“嗵!”隨著一聲鼓點,軟軟的圓球落入懷中,正想拋開,卻發覺,熱烈的鼓聲已停了下來。
周圍靜了一瞬,哄聲大起,身邊幾位女子大笑著把我拉起,向圈內推去。苦笑著把手中酒碗放下,真是不能大意,這麼一走神的功夫,竟就著了道。
表演?鬱悶了,自前世就怕這出戲,不過看著眾人晶亮的眼,想來這回可無法蒙混過關。
瞥到身側坐成一堆的巴根四人,心中忽動,走到鼓邊,指指放於地上的馬頭琴,對著族長輕笑:“族長,可否借這琴一用?”
“當然可以。”老人拈須大笑,把馬頭琴遞與我:“尊敬的客人,您想表演什麼?”
“嗬嗬,我可沒大家這麼厲害,就唱首歌吧。”接過馬頭琴,斜靠在鼓邊,環視眾人,對著其其格微微點頭,手指撥動琴弦,直接把它當做吉他來使,勾出簡單的伴奏,提聲說道:“在下雖不是草原子民,但走南闖北多年,倒是碰到過不少人。在下曾在草原深處,遇上一對戀人,這對戀人雖然相愛,卻不被雙方長輩祝福,因為男方的家太窮了,而女子,卻是部落首領的女兒。他們苦苦抗爭,甚至私定終身。而男子為了名正言順地娶自己心愛的女子,從了軍,希望建功立業,闖出一番天地。下麵這首歌,就是那女子為心上人送行時,所唱。在下不才,就在此借花獻佛吧。”
“藍藍的白雲天,悠悠水邊流。玉手揚鞭馬兒走,月上柳梢頭。
紅紅的美人臉,淡淡柳眉愁。飛針走線荷包繡,相思在心頭。
風兒清水長流,哥哥天邊走。自古美女愛英雄,一諾千金到盡頭。
風聲緊雷聲吼,妹妹苦爭鬥。自古紅顏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樓。”
柔媚婉轉的《美人吟》,在寒夜中,和著淡淡的伴奏,顯出幾分悠揚和哀傷。眾人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屏息聆聽這曲調歌詞都有些奇特的曲子,因著之前的故事,這歌更是有了些渲染力,還讓幾個多愁善感的女子抹起了眼淚。
曲畢,看向巴根。這美豔帝王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見我望來,臉上倏然旋出明亮笑容,帶頭鼓起掌來。當然,也不忘對我點點頭,表示收到暗示。
被巴根絕美的笑顏晃了眼,唇角上提,竟鬼使神差地回了個笑容過去。待慢半拍地察覺,麵上不禁一熱,立時有些懊惱起來,蕭沁水,你怎麼也跟著發起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