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怎麼辦?”華兒有些麵色難看地收回目光,轉頭看我:“楊家小子早就出去了,算著時間,這會兒也應是開了打了,哪裏還救得回來。”
“救不會來也得救。”頭疼地捏捏眉心,示意雲兒發消息通知白白和暗衛:“至少要讓他撐到白白的援兵,若他發倔,綁也要綁回來。”
韓子重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一命換一命。拿他韓子重,換楊天望。
一個是兩朝元老,枝多葉廣、德高望重的韓老將軍;一個是隻有“忠良之後”頭銜的毛頭小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況且,韓子重如此屈尊降貴低聲下氣,那楊天望估計跟他淵源不小。我這回若不允了他,天曉得這老先生會不會暗生怨懟,老狐狸和毛還沒長齊的愣小子,用膝蓋想都知道後者比較好對付。
除去楊天望,是以防萬一斬草除根的懶法子。其實若我有心,若那小皇帝有心,隻要耍些手段,這初出茅廬的楊家後人,就可以被牢牢握在自家掌心,讓他乖乖為天朝賣命。
而韓子重這棵大樹若突遭不測,小皇帝必然能夠抓住時機,暗施手腕,把韓家整成個明升暗降,架空他們的權利。不動聲色地,沉重打擊世家重臣一派。
怎麼算,都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不虧。
“四公子親自出城救援,三百摩呼羅迦急襲,救下揚公子和士兵五百三十二人,現正行往校場。”
在院裏等了一炷香時間,暗衛終於傳回消息。
“不錯不錯,白白最近做事愈發利落了。”我哈哈一笑,反手勾住雲兒美頸,探頭在那粉嫩薄唇上狠親一口:“雲兒,帶我去校場看看吧。”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架勢。看著場中五花大綁的少年,不由生出些“曆史多麼相似”的感慨。不過說起來,上回討巧,用皇喻作擋箭牌,打了個眾人措手不及,才勉強救下安賀生,這回要救楊天望,還真有些棘手。
“先生匆匆趕來,可是又起了惜才之心?”未等我開口,一將領已經先行出聲,語調調侃,狀似玩笑,卻硬生生把我原先想好的說辭,嗆回肚中。
現在算是知道,為何趙昺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收拾世家重臣,做什麼事,都要被人明裏暗裏地擠兌,換誰都受不了啊,更別說還是那心高氣傲的小皇帝。
“不錯,楊家為了聖上為了天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蕭某甚是心折。是以不忍楊家最後的血脈斷絕,想至少也要做些什麼,救下這忠良之後。想來,付統領也是這般想法吧?”既然已經說破,我淡淡一笑,幹脆大方承認。
“這,這個自然。”那人沒料得我會大方坦言,還言語中隱約有指責眾人迫害忠良之後的意思,逼得他擺明立場,不由沒了後話,訕訕接了一句,便不敢再說,灰溜溜退回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