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狗血的劇情,一如通常那些有**不成眷屬的姻緣,一方伸出了手,一方卻沒有握住,於是,錯過了就錯過了。
挺長的故事,老將軍慢悠悠講完,仰頭喝了一口酒潤喉,又從懷裏摸出枚銀釵,在我麵前晃了晃,無奈聳肩:“楊家滅門之前,我收到了這個,還附帶了一句話,要我保下楊家血脈。唉,沒法子,欠債總是要還的。”
“人情債,最是難纏。”我舉杯,深表同情。
兩人又相對坐著,靜靜喝了一會兒酒,外麵忽而傳來輕輕的提醒,說是和談的時辰到了,該出發了。
我看著老將軍從容起身,躊躇了一下,還是淡淡開了口:“大冷天的,我陪你喝酒,又聽你講故事,總得給我些好處。”
“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啊。”韓子重轉過頭,笑得得意:“可惜你想問的,老夫也不怎麼清楚,隻能告訴你,那人應該是宮裏頭的。另外,天望那孩子,雖不會再針對你,但要他說出幕後指使,恐怕是不可能了,你隨便照拂一下,讓他遠了這勾心鬥角吧。”
說完,不等我再細問,一掀簾子,大步走了出去。帳幔開合間,風卷著碎小的雪花呼嘯而來,吹得我不由打了個冷戰,外麵不知何時,又開始落雪了。
也許是炭火的炙暖惹人睡意,整個白天,我就這麼躲在亭子裏,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間或亂七八糟地琢磨著韓子重的話。
竟然是宮裏頭有人要對付我,這倒奇了,我何時與那群女人豎的敵?唔,真是頭疼啊,女人,特別是宮裏的女人,若真豁了出去,冷不防被她咬一口,還是會很痛的。況且,能從天兒手下偷出楊天望,還似乎知曉些個中內情的女人,想來不會太簡單。
要不要讓錦華查查宮裏的人呢?被女人惦記,總歸不是件讓人舒服的事兒。但要真查了,多半會被小皇帝發覺吧。到時候,以他那多疑陰沉的性子,指不定又會想到別的地方去,而我這些年做牛做馬的努力,說不準就全付諸東流了。
半睡半醒間,似乎有人進來,在我麵前站了許久。大概是終於看不過我可憐兮兮地歪趴在硬邦邦的桌子上,淺淺歎了口氣,彎腰把我抱進懷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駕輕就熟地,做我的人肉墊子。
嫻熟自然的動作,熟悉至極的冷香,就算我睡得再朦朧,也知來人是方才那個別扭的家夥。半個時辰前還在冷戰,這會兒實在想不出該給冰美人何種臉色,我索性胡亂嘟囔些什麼,也不睜眼,繼續呼呼大睡。
雲兒武功醫術皆是上等,又對我極熟,我這裝睡耍賴的伎倆,他如何不知,也不說破,隻愈加收緊了手臂,把臉貼在我額上,黯然喟歎:“家主,我該拿您如何是好?”
不用如何,快點走了就成。我暗暗翻個白眼,心中呐喊。之前還態度強硬地鬧脾氣,現在忽然又變得柔情似水,這差距也忒大了些,我心髒受不起。
更何況,這家夥姿勢如此**。輕淺的呼吸柔柔地噴在我臉上,額心的肌膚清清楚楚地傳遞著細膩的觸感,聽著那淡淡的帶著些迷茫哀愁的聲音,想著那張清冷絕色的嬌容中顯露的無措慌張……咳咳,被這般惹人憐愛的尤物抱著,我實在難以平心靜氣啊。
“穆師傅說,有一古方名情纏,可讓人盡忘前塵往事。家主,您可知,我有多想給您灌上一碗,帶著您離開這是是非非,雲遊天涯,攜手看遍世間美景,快活似神仙。”雲兒低低呢喃,似是自言自語,似是說給我聽:“可是,您這樣的女子,哪裏能容人這般戲弄的,縱然一時會被蒙蔽,但總歸是瞞不住的,到時,我就徹底失去您了吧。”
我安靜不語,心底泛起陣陣不安。
雲兒,你在害怕。但,你是在害怕什麼?又是什麼讓你害怕?你,到底遇上了什麼,又,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