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官家,竟是順利得令人意外。
戰亂一起,寺廟的香火就旺了不止一點半點。官家太太和小姐們,總是時不時揀個黃道吉日,上山燒香拜佛,祈願還願,那些舉手之勞的善事,也願意做得多些。
不過是弄得淒淒慘慘,在山腳來個“賣身葬父”,就被路過的許家夫人,順手帶回許府。
許府啊,我站在院中,環視周圍鬱鬱蔥蔥的鬆柏,一抹冷笑掛上嘴角。真巧啊,這,算不算天意呢?
揀我回去的,是許家三少夫人,許耀宗的第二房妾室。杏眼桃腮,是個明豔的美人。估計是在勾心鬥角裏,損失了個貼身婢女,所以急著再培養一個吧。
我因著識字,便被指派照顧她的兒子,許府的二小少爺。
雖然討厭許耀宗,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兒子長得的確好看。惹人憐愛的心形小臉,又大又圓的眼睛,小巧挺翹的瓊鼻,加上紅嘟嘟的小嘴兒,眼前十二歲的小正太,實在新鮮水嫩得讓人想要狠狠抱住,好好親上幾口。
“娘,這個不好看,比雲巧差遠了。”小正太秀眉緊皺,嫌惡地打量我一眼,立馬扭頭抗議。
“……”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小子,跟他爹一樣欠揍。
好在,到底隻是個小孩子。帶著他逃幾次課,狼狽為奸地戲弄教書先生幾回,再時不時摸出些譬如草編螞蚱之類的小玩意,不過一個月光景,小正太就徹底淪陷,整日攥著我,爾玉長爾玉短地叫著,不肯撒手。
“這孩子似乎很喜歡你,你到照顧得挺好。”三夫人一手托腮,一手捏了粒白花花的荔枝含進那櫻桃小口,塗著豆蔻的長長指甲,在陽光下泛著明亮地光澤,晃得我冷汗涔涔。
“這都是夫人教導有方。”我極狗腿地立馬跪地,說得字正腔圓:“若非夫人心善相救,爾玉此刻說不定早已流落街頭,不得溫飽,哪裏還有這好衣好飯。夫人讓爾玉跟著小主子,爾玉自當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半點也不敢疏忽。”
“你到是知恩圖報。”美人顯然對我的識相非常滿意,團扇掩唇,笑意盈盈:“爾玉,你說說,安霖這孩子如何?”
“小主子聰慧過人,又宅心仁厚,日後必為大材。”我表情嚴肅,煞有其事,欲言又止:“隻是……”
“隻是什麼?”美人果然上了心,急急追問。
“隻是,這許家畢竟是要出將軍的,但以爾玉這些日子的觀察,小主子似乎無心沙場。”
許老爺子可是個固執之人,極端鄙視文官,曾放下話說,許家子孫可以不當武將,但決不能做文臣。也就說,小正太要麼當將軍,要麼就在家打理後勤。隻不過,若選了第二條路,小正太在家中的地位,估計就不怎麼樣了,至少,當家這個位子,他是做不成了。以三夫人的野心,怎可能允許自己辛辛苦苦生出的兒子,連爭都沒爭,就把偌大的家業拱手讓人的。我這一句,直接戳到了她的軟肋。
不遺餘力地忽悠了大半個下午後,胸大無腦的美人再看我時,眼中是藏不住的欣慰,直接把我奉為頭號軍事,幾乎言聽計從。隻是對關於把安霖送到戰場,開開眼界的提議,還是猶豫不決。
沒法子,隻好曲線救國了。
“在家安分等男人回來的女人,遍地都是,但能與夫並肩而立,為他分憂的女人,就少了。夫人,您應該做後一種女人,讓老爺離不開您。”某個晴朗的午後,我埋頭剝著瓜子,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三夫人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我。
“夫人您想啊,聰慧勇敢,能顧得家國大業,又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夫君的女子,有誰不愛?”我笑得胸有成竹,重拾神棍這項職業。
三夫人連連點頭,眼中開始出現崇拜的星星。
“夫人,您可以讓那些丈夫在外打仗的女人,為自家的夫君納鞋底繡平安符什麼的,在外征戰是多辛苦的事啊,到時候,您風塵仆仆地趕過去,帶著這些東西突然出現,老爺麵上會多有光啊,而且,您還可以正大光明地待在老爺身邊,兩全其美。”
聽到此處,三夫人哪裏還坐得住,連忙火急火燎地出門,找姐妹幫忙去了。
好吧,我承認,這主意出自穿越文的狗血橋段。純潔善良美麗可愛的女主,禁不住相思之苦,千裏沙場尋夫,一般還順手解決男主某個困難,然後惹得男主又愛又恨,心疼萬分,恩愛更上一層樓。
雖不曉得此劇情套用在非穿越人士上,會不會出現意外情況,但,這又關我什麼事呢,反正,我隻要達到混進北國軍的目的,其他的,不在考慮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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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爾玉,俺想不出好聽的名字了,就挪用了汝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