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我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眼前這位親王殿下,似乎有些倔呐。”
“頑固抵抗者,就地處決,以儆效尤。”同來的一將領聞言立即拔劍,虎視眈眈地盯著小鬼:“先生,請您下令。”
劉秀,是小皇帝的人,之前就是他,射傷了小鬼。我眉頭一擰,話語裏隱隱透出幾分冷意:“劉將軍,是在命令蕭某?”
那劉秀聞言大驚,連忙躬身賠禮:“劉秀不敢。”
“知道就好。”我冷哼,自袖中拿出一卷明黃布帛,展開,朱砂寫就的巨大“赦”字,映入眾將軍眼中。
“看清楚這是什麼,今日澤親王就算不降,他也能安安全全地離開此地,都給我記住了。”
說完,也不管眾人各異的臉色,我轉身走近小鬼,沉聲道:“澤親王,聰明人審時識度,蕭某再問一次,您可願降?”
“嗬,想不到,本王今日,竟要仰仗趙昺鼻息,才得以保住性命。”李明澤卻好似未聽到我說話,目光閃動地看著我手中布卷,自顧自到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我由著小鬼打太極,亦是自說自話:“澤親王,蕭某數到十,請速定奪。十,九,八……”
一直數到“一”,眼前的少年都未曾再吭聲,隻是端坐著,不發一語。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哦。”唇邊浮起詭異笑容,我無視小鬼憤怒到吃人的眼神,轉身款款離開:“若塵,澤親王有傷在身,派兩個人扶他回營。”
臭小子,真以為我不知道茶水裏有毒嗎?竟敢當著我的麵自盡,看來,不給他吃點兒苦頭,是不會安分了。
梁國的支柱澤親王歸降,對梁國朝堂和民眾來說,不啻晴天霹靂。短暫的混亂過後,求和派占據了上風。天元二十七年春,年幼的梁王削國號,自縛請降,在位僅三年。同時,北國聯盟正式解散,除被滅國的梁外,其原成員國家紛紛向天朝求和,願為附屬國,年年納貢。
雖然小皇帝很想一鼓作氣,掃平所有這些零碎小國,但持續八年的戰爭,使得國庫空虛,士兵疲憊,由不得這位帝王再輕起戰端。所以,在簽下了一係列附屬條約後,北方諸國終於送走了,讓他們膽戰心驚的瘟神們。
梁國的百姓雖然傷感,但國滅已是不爭的事實,而小皇帝適時發布的一係列政策,加上我蕭家的經濟支持,使得戰後的梁國恢複極快,這在很大程度上衝淡了人們的敵意。其實,對於國家的情感,最主要的是歸屬感,人們護衛國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基於對新政權的懷疑。當天朝並未像人們擔憂的那樣,肆意壓榨這些新子民,過於剝奪梁國亡國貴族們的利益,反而給予他們更優渥的生活條件時,如此,接受與擁護一位勤政愛民的新皇帝,似乎也不再是一件,令人難以想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