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一定要去嗎?”華兒難得斂了笑意,娥眉緊蹙,摟著我的腰,怎麼也不願鬆手:“就算要去,也好歹帶上幾個人啊。”
“帶誰去?”我笑,輕輕拍了拍環在要上的手臂,安慰著美人:“宮裏頭好手可不少,帶人也沒有大用,還是別做什麼讓小皇帝更緊張的事兒了。華兒,有你這麼個美人兒在家,家主我可舍不得不回來。”
戰事暫平,政事自然被搬到首要。新政在寒門領袖,人稱璿璣公子的左相,葉錦天的強勢推行下,盡管阻力重重,仍穩步施行。裁汰冗員,精簡開銷,任用新秀……一項項政策的頒布執行,天朝朝堂可說煥然一新,生機勃勃。
不過,對於各世家望族來說,這些年的損失,不可謂不慘重。新政的實施,使得財源大大縮減,族內弟子又被大量請出朝廷,有些小家族已出現捉襟見肘的窘況。
但,當今聖上對此未置一詞,擺明了默許左相的動作,甚至於幾乎全權下放,一副“葉愛卿辦事,朕很放心”的架勢,使得一幹老臣重臣們,也不敢多說什麼。璿璣公子未及而立,就已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惜,所謂月盈則缺水滿則溢,近來,朝臣們漸漸發覺,那位心機深沉難以捉摸的年輕帝王,似乎開始對左相,略微有些不滿和疏遠了起來。
伴君如伴虎,帝王向來喜怒莫測。而眼前這位,更是讓人心生畏懼,戰戰兢兢。
眾人不由一邊搖頭感歎,一邊猜測紛紛。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眾人眼中懦弱無能的傀儡,竟在漫長的隱忍中,悄然布下絕殺之局,不露聲色間,收服蕭家家主,又用雷霆手段,令楊、薑、南宮幾大家,在短短時日裏,煙消雲散,剩下一盤散沙苟延殘喘,仰他鼻息而活,再無與王權叫板的資本和膽量。什麼百年世家,什麼權掌後宮,還不是統統大夢一場,徒留笑柄。權術人心,大殿中高高在上的男人,早已爐火純青,把他的臣民們,玩弄於手心,無可抗拒。
如今,是輪到如日中天,卻已功高蓋主的蕭家了嗎?這回,又是用什麼方式?仔細想想,蕭家看似聖寵正隆,可似乎並不是表麵上的那般呢。黑旗軍被遠調邊關,分而駐守在玉門關、胡城等地,而那位與蕭家家主有著婚約的梁國親王,亦被關在宮中——雖然皇上說是兩人相見恨晚,日日促膝長談,又說想要為先生挑個大大的吉時,布置一場盛大的婚宴,即便聽著好聽,但終歸,婚事的確被一拖再拖,被這樣那樣的緣由,生生延遲到了年後。
手中沒了直屬兵權,又有夫君被作質子,蕭家家主縱然驚才絕豔,估計也很頭疼吧。說起來,既然皇上這般厲害,那麼,十多年前篡權失敗的王爺,真的是有謀反麼?還是,被逼而反,或者是,被陷害……不,不敢想,不能想,那位帝王,不是可以被隨意揣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