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一番若有似無的暗喻,令南宮若水臉色攸地變了變。
“雪兒,你是什麼意思?”南宮若水心裏劃過一抹疼,不為別的,隻為眼前女子曾是他執著到連性命也不要的人。
而她,卻把他想成那般的人,要將她的女兒塞給他。
曾?南宮若水驀地一驚,為何他會想到‘曾’這個字?難道……他現在對她不再執著了?
“若水,我與夜陵引你為知己,為至交,所以我也不想瞞你什麼了。”雪漫側過身,定定地看著南宮若水,“其實,我一直知道安兒心中裝著你,她從來沒有將你當父輩或者兄長看待過。”
南宮若水也側過身,看著月光下嫵媚成熟的女子,心神有些恍惚。是啊,她早就知道了,但她卻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然後看著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知道,對於你們來說這很難接受,覺得是有違倫常之事,但於我而言,安兒的幸福甚至於若水你的幸福,才是最最重要的。至於倫常……”雪漫淡淡一笑,目光灼灼:“你與安兒本就毫無血緣關係,安兒也不曾認你為幹爹,有何違反倫常之說?”
南宮若水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聲音低沉,夾雜一絲痛心:“雪兒,安兒是因為從小跟著我,才產生了這般畸戀,怎麼你也與安兒一樣想法?若是十五歲的你,你會愛上比你大二十五歲的男人嗎?”
雪漫勾起唇角,頗為認真地道:“若我是安兒,我會。”
那麼美好的男子,心中無人的少女,怎麼可能不將他放進心裏去?這是顯而易見之事,當年卻是她疏忽了這一點,否則必不讓女兒跟南宮若水一起長大。
南宮若水對少女而言,本就存在著致命的吸引力。
南宮若水聽見雪漫的回答,驀地一瞠目,心中有那麼一絲不確定了。難道,安兒對他的感情不是一時迷戀,果真如她自己所說,刻骨銘心?
“但我比安兒霸道。”雪漫麵對南宮若水也不再藏著掖著了,索性攤開來說:“若水,如果換做是我,定會直接將你拿下,不會給你任何考慮的機會。而安兒……”
她搖了搖頭,低歎:“安兒到底是心疼你一些,她不願為難了你,隻好為難她自己。”
她本以為依安兒那無法無天的性子,定會和南宮若水纏個至死方休,沒想到安兒對南宮若水的感情深濃到了一定境界,竟願意委屈自己也不願為難了南宮若水。
若不是因為這樣,她這個做娘的也不會出麵了,她總不能看著女兒真嫁給司榕,一輩子過那樣的日子。
南宮若水此刻也想到了司榕,雙拳不由得微微握緊。
安兒是他疼在手心的寶,他又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安兒往火坑裏跳?原先他以為安兒是和他賭氣,沒想到經雪兒這一說……他才知安兒是不願他為難。
心中,難免還是有一絲動容。
“雪兒,你來找我,想必是有什麼辦法了?”南宮若水看著雪漫,問道。
雪漫輕歎一聲:“倒也說不上是什麼辦法,隻是我這個當娘的一點私心罷了。”
“雪兒,你有話便直說,我也是關心安兒的。”南宮若水說道,美麗的臉龐上透出一絲無奈。事到如今,他倒是成了罪魁禍首了。
原以為按照表哥所說的做便能解決一切,殊不知現在整件事都成了一團麻,亂七八糟,他隻能寄希望於眼前的聰慧女子了。
雪漫看了南宮若水片刻,抿了抿唇後說道:“若水,如今隻有你能阻止安兒嫁給司榕,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跟安兒談談,然後……給安兒一個機會吧……不要把她當成你懷中那個嬰兒,手中那個孩童,試試看將她當成一個女人。”
南宮若水震住,張口欲言又止,卻似乎被什麼哽住了說不出話來。
“你試試看,和安兒相處一陣子,若你實在無法接受安兒,相信安兒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不會再纏著你。”雪漫認真地說道。
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兩人能成其事當然便好,若不能……事先南宮若水已與安兒說好,那麼事後安兒也不會再多糾纏。
她的女兒,想必也不是懦弱之輩,如今不過是因為南宮若水從來不曾給過機會罷了。
兩人若無緣,她的女兒必會收心,她堅信。
“我……”南宮若水掌心全是汗,他實在想不到,雪漫會給他出這樣一個難題。
如果是別人,他根本不會在意她們的想法,傷心與否,可如今他要麵對的是安兒,還有雪兒,這兩個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女子,他不能不顧她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