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上的另一個身穿青色旗袍的女人，竟然跟她眉眼間有幾分相似，而這人不是她娘。
周揚川將茶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你再仔細看看。”
顧清許聞言瞬間冷靜下來，低頭認真地看了看照片。
不，這人不是她爹，她爹的脖子上有顆紅痣，而這人脖子上什麼都沒有。
顧清許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照片上的人，和她爹長得至少有八分相似，剩下的兩分不同，在於周身的氣質和那個紅痣上。
她爹顧黎陽性子偏溫和，而照片上的這人，渾身氣質宛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刃，眼底藏著堅毅。
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隱約間，顧清許似乎猜到了什麼，她抬頭直直地望向周揚川。
周遭的空氣瞬間陷入寂靜。
周揚川見她已經將心情平複好了，於是將手裏茶杯放在桌麵上，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爹應該不是顧老婆子的兒子。”
此話一出，顧清許的手下意識攥緊。
周揚川語氣頓了頓，繼續道，“四十多年前，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顧爺爺將已經身懷有孕的顧奶奶，送到了這裏待產，隻是沒想到會有人偷偷用自己的親生兒子，將顧奶奶的生下來的兒子調換。”
顧清許抿了抿唇，睫毛微顫，“你的意思是，我爹的身份跟人調換了？”
本以為黃杏花和黃雲雲這般狗血的真假千金已經離她算近了，沒想到她爹的身份居然也是這樣。
人生真的處處是狗血，現實版真假少爺出現了。
周揚川沉默點點頭，“……嗯。”
顧清許看著他，語氣帶著肯定，“把兩人身份調換的人，是顧老婆子一家？”
難怪顧老婆子那一大家子，這麼欺負她爹娘，這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吧，又或者說，這件事情，就是顧家人做的。
周揚川想了想，“有這個可能，但是還不確定。”
顧清許道，“那你呢，難道光憑借著我那幾分相似的長相，你就能猜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並且特意從省城找過來。”
她可不相信事情如此巧合。
周揚川抬頭看向她，“這件事情很複雜，我之所以從省城調來這裏，也是因為顧奶奶的請求。”
“顧奶奶跟我奶奶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關係很好，我的老家就是在安縣，當初顧爺爺選擇這裏給顧奶奶待產，也是因為我奶奶嫁到了這裏，多少有個伴。”
“可自從在這裏生下孩子回去之後，顧奶奶對待顧叔，不，應該說是顧誌庭，怎麼也親近不起來，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可漸漸的，隨著顧誌庭長大之後，身上半點也不像他們夫妻倆，顧奶奶心裏的懷疑慢慢變大，不過由於她和顧爺爺這麼多年，隻有一個孩子，所以顧爺爺還是很看重他。”
“從小將他帶在身邊細心教養，後來還找了關係，讓他一步步成為了省城最大的百貨大樓的主任。”
“因為知道顧爺爺對顧誌庭的看重，顧奶奶從未跟他說過心裏的懷疑，直到今年她的身體越發不好了，所以這才將事情偷偷告訴顧爺爺，一開始顧爺爺怎麼也不相信。”
“可為將顧奶奶安心養病，他找到了我，讓我暗中替他調查這件事。”
顧清許聽完事情的經過，一時之間整個人心裏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