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台虜直視蘇暹,朗聲道:“他們本不該來的卻為了我,為了突厥甘願舍生赴死,他們是我突厥真正的勇士,我阿史那台虜一生從未求過任何人,今日我求你放過我的這些兄弟。”
蘇暹聞言麵色為難,慶王早已下了絕殺令,若是放走這四十名突厥人,慶王怪罪下來後果可由他全全負責。
阿史那台虜將蘇暹表情收入眼中,忽然丟下手中斷魂刀,一聲清脆響聲,這個鐵骨英雄為了給兄弟們求出一條路竟跪了下去。
仇決李寒空看得滿目驚詫,蘇暹一怔,沉聲道:“蘇暹寧違抗慶王殿下命令放走你的兄弟們,隻為敬重你阿史那台虜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阿史那台虜嗬嗬一笑,艱難地站起身來,呢喃道:“突厥必亡,達幹阿史那台虜讓你失望了,唯有以死謝罪!”言罷雙目圓睜,嘴角流出一行醒目鮮血,已震斷心脈自盡而亡,雄壯偉身竟能撼立天地間,縱是身死也沒有倒下去。
縱是仇決李寒空這樣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見了也不免生出惋惜敬重.
阿史那台虜身後的突厥勇士們呆立當場,他們在這一刻仍不敢相信這個縱橫大草原從未有過敗績的男人竟然自盡了!忽然一人大喊道:“誓死追隨大人,成功成仁!”血花迸濺,橫刀自刎。
其餘突厥勇士猛地被驚醒,竟全部架刀頸上,悲嘯道:“我等誓死追隨大人,成功成仁!”血腥刺鼻,四十七名原本可以活命的突厥勇士履行來時誓言,舍生取義無愧天地!
蘇暹悲歎一聲,向阿史那台虜一行人行了一個軍禮,啞聲道:“厚葬!”
仇決李寒空心有悲戚更多的是敬佩,同時躍下房頂立身阿史那台虜身前各揖一禮。
李寒空道:“來生若是台虜兄不嫌棄,我李寒空願與你做一世好朋友。”言罷伸手撫合阿史那台虜一雙已失去光澤的虎目。
毗伽都督府,仇決、李寒空、蘇暹、裴冶四人分坐兩旁,裴冶道:“尉遲眺與其重要黨羽五十餘人,及一千死士全部受誅無一人生還。”
李寒空笑道:“好,明日放吐蕃入城。”
蘇暹一怔醒悟笑道:“李老弟不光膽子大胃口一樣大!哈哈。”
裴冶能領兵一方重鎮自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聽到蘇暹這麼一說即可領悟李寒空所言之意。
仇決說道:“吐蕃大軍明日正午之前必能達到,裴將軍快去征調房屋去吧。”裴冶立即起身拱手自去了。
蘇暹嘿笑道:“明日總算可以鬆鬆筋骨了,兩位老弟去不去?”
李寒空笑道:“我與決少負責觀望敵人何時來犯,剩下的便交予蘇老哥去領賞吧。”
次日,仇決麵西坐在城牆上凝視遠方,李寒空匆匆跑了過來,拿起仇決身旁的無言酒仰首喝了一大口,隨便望了望已快升至當空的太陽,道:“怎麼還沒到?”
仇決苦笑道:“來了。”
李寒空聞言極目遠望果見天邊地平線上忽現一道綿延數裏的黑線,興奮道:“締同會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莫非是見勢不妙已經跑路了?”言罷呼嘯一聲通知蘇暹等人做好準備。
仇決沉聲道:“我在這兒守了一夜沒有感應到任何人靠近,若不是那三人沒有通報就是來援的人先與什格布彙合一同來攻城。”說著跳下垛口與李寒空並肩而立,遙視遠方。
經過小血蠶一事,李寒空很信任仇決敏銳準確的靈覺,說道:“這兩日我們的境界修為得以穩定,法力至少增長七八倍有餘,就算締同會今日來了金丹修士也叫他有來無回。”
仇決苦笑道:“老血蠶的巢穴就在昆侖西麓,就怕昨晚的爭鬥驚動了老血蠶。”
李寒空朗聲道:“決少多心了,昨晚咱們略施小計輕鬆解決締同會的人,縱是今日驚動了老血蠶,等他趕來時咱們也早已拍拍屁股走人了,再說有渡厄神僧在此縱是老血蠶縱是向天借一顆膽也不敢入城。”
仇決慘淡笑了一聲,無奈道:“神僧昨晚已經走了。”
李寒空一怔,旋即哈哈笑道:“神僧慈悲定不願見到一座祥和佛城經受到如此血腥殺戮,卻又苦於無法管製阻止,走了也好。”
這時他們已大致可以看到吐蕃兵馬的身影,城牆上的衛兵也看到天邊出現一道隱約黑線,連忙再次查看了一遍早已準備好的沸油,滾石,檑木等防禦攻城的戰爭器械。
城內亦點燃事先準備的幾十間房屋、木料,響起了呐喊廝殺聲,作出種種假象隻待引吐蕃大軍入甕。
李寒空笑道:“若締同會的人先出現便交予我去對付,待放數千大軍入城後你下去堵住城門,關門打狗。”
仇決隻得歎息點頭,李寒空喝了口酒將酒壇遞給仇決,肅容道:“不是突厥吐蕃的不幸,而是我們身為漢人理應為自己的民族國家該盡的義務,現在的格局若是打破隻會害死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