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空已沒有再跑下去了的力氣了,他體內的法力已涓滴不剩,現在又乏又饑眼皮像是墜了千斤鉛塊,這種感覺他已許久沒有嚐過了,最近的一次是在他童年時,那是一個寒冬的夜晚,因為沒有偷到東西而被他的小頭領暴揍了一頓然後餓了他兩天,就當他饑寒交迫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有一個男人送他一碗滾燙的熱湯,他活了下來並發誓總有一天要向小頭領報複,後來他修道有成再回到那座充滿的心酸苦淚的小城時,他卻與那位小頭領喝了一杯酒並給了他一筆錢財,隻因任何人也不會忍心對一個年紀隻有四十歲卻像七十歲的身殘苟延的老頭下手。
李寒空現在隻想睡一覺,就算天崩地裂也休想阻止他,但他卻又睡不著了,他靠在石塊上怔怔的看著朝陽,李寒空向來能言會道但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那位平日裏臉上總是洋溢可愛笑容樂觀開朗此刻卻蜷著身子瑟瑟發抖無聲淚流的女孩兒。
這種情況下李寒空如能睡得著?若是什麼都不說卻又太狠心了,李寒空絕不是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呆子,更不是一個心腸毒辣的人。
李寒空偏偏又沒有說話,隻是將北冥雪兒緊緊的抱在懷中,對於一個沉侵在失去至親悲痛的人來說,沒有比一個真誠的微笑一個溫暖的懷抱更值得讓人感動了。
北冥雪兒埋首在李寒空健壯而又溫暖的懷中,不住顫抖的嬌軀終於漸漸停了下來。
李寒空捧著北冥雪兒的下巴,溫柔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輕聲而又自信的道:“你哥哥他們是不會死的,因為那個老頭本就不想殺我們,而且孟錫陳雨等人手握道門鎮教法寶,絕不會那麼輕易的困住。”
李寒空指著新生的朝陽接著說道:“你們就是九大道門的朝陽,充滿了無限的希望,而且誰都知道卑窟山凶險無比,道門的元神高手不可能不暗中保駕護航,所以你無須擔心,我們隻需到昆侖靜候就行了,說不定他們要比我們先回到昆侖哩。”
北冥雪兒淚眼朦朧的看著李寒空,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李寒空笑道:“當然,這個世上簡直已沒有比我更誠實可靠的人了。”
北冥雪兒破涕為笑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自我陶醉了?我倒覺得你最好的好朋友就比你可靠的多。”李寒空最好的好朋友自然是仇決了,這是毋庸置疑問題。
李寒空笑道:“他是這個世上最值得信賴的好朋友,但對你而言絕不會是最可靠的。”他頓了頓,雙手搭在北冥雪兒的雙肩上凝注著北冥雪兒的眼睛,認真莊嚴的像似在宣言最神聖的誓言,道:“隻因這個世上隻有我才是你最堅實的依靠。”
北冥雪兒心如鹿撞,玉靨紅暈,似被嚇到了般怔怔出神許久後猛地回過神來,倏地跳了起來,急聲道:“我去找些吃的。”逃也似得飛馳而去。
李寒空看著北冥雪兒漸行漸遠的背陰苦笑的摸了摸鼻子,靠在石塊上不時便沉沉睡去了。
臉上被仇決劃破的金丹妖修,啐道:“那小子背著一個人跑的竟比兔子還快,他奶奶個熊,要是被我抓住非先打斷他兩條腿不可。”
道基妖修看著周圍無數條縱橫交錯的岩洞,又怒又狠,譏笑道:“你若有本倒是把他找出來試試,堂堂金丹修為竟被一個罡煞小修士殺的膽寒不敢應戰,你還有臉大放厥詞羞也不羞?”
那兩位金丹妖修一陣語塞,眼神躲閃再不敢看道基妖修一眼。
半晌後另一個金丹妖修沉吟道:“我們還要不要追了?若是這就這麼放棄實在可惜。”
道基妖修冷哼道:“追?這地下岩洞四通八達這麼追?你還知道可惜,既然知道可惜你們倆當時還為他讓道?”言罷不耐的瞧了兩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同伴一眼,拂袖而去。
那兩位金丹妖修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向道基妖修追去。
仇決認準一個方麵一直向前飛去,走了半日背上的蘇清暄悠悠轉醒,仇決緊繃著的心弦頓時放鬆了大半。
蘇清暄細聲道:“謝謝!”
雖是兩字落在仇決耳中卻是如聞經綸,心中一甜,道:“若是沒有清暄你,我早已暴屍荒野了,道謝的人該是我才是。”
蘇清暄覺察到仇決說話頓音中氣不足,肩上還有一道不斷溢血的見骨傷口,不覺的心中一疼,指著前方轉角處一塊還算平整大石,連忙說道:“我有些乏了,停下來休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