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站在暮雨客棧門口,看著已經完全從自己視線裏消失了的馬車,頹然以手扶住客棧大門,淺漓不允許此刻手腳一片的自己,無力倒下去。全然不顧來來往往的行人,異樣的目光,咬緊了唇,淺漓苦澀笑笑。
一輛綴滿五彩流蘇的轎子,緩緩在暮雨客棧大門前停下,還沒有等淺漓回過神來,掌櫃早已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暮雨客棧,彎腰挽起轎簾。“公主今日怎麼沒有帶侍衛來?”顯然是有些詫異除了轎夫便再無一人陪同暮雨公主前來,掌櫃輕聲問道。
“這樣比較隨意,每一次都弄得勞師動眾的,本公主不喜歡!”一張豔若桃花的臉上,帶著些許憂傷,犀利的眼眸悠悠轉了轉,北冥國公主暮雨看了看臉色慘白的淺漓。“老李,她是……”
“回公主的話,她是剛剛入住的客人……”覺察到暮雨公主臉色微變,掌櫃慌忙扯了扯淺漓的衣袖,壓低了嗓音道:“趕快給公主行禮呀!”這個暮雨公主的驕縱任性,北冥國誰人不知?就連北冥的文武百官,都要忌憚這個做事不計後果的當朝公主三分呢!
聽聞掌櫃這話,淺漓飄離遠了的神思這才拉了回來。雖然覺得掌櫃的要求有些突兀,但淺漓還是徐徐行禮,細聲道:“草民……拜見公主。”由始至終都沒有看暮雨公主一眼,淺漓清楚以她現在的身份,若是貿然抬眸看暮雨公主的容貌,是大不敬之罪。
“這禮倒是行得像模像樣的,可是,你該跪下向本公主行禮。”精致的眉眼長久停留在淺漓的臉上,暮雨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輕逸出塵的女子!向來狂妄自大的暮雨,顯然有些嫉妒淺漓的絕世之姿,不由得有意刁難淺漓。
沒有想到素未謀麵的暮雨,會一字一頓地說出這話,淺漓一時間愣住了,不明白這如玉落珠盤般清脆的聲音,怎麼聽起來竟然是字字帶刺。
一襲深紅紗裙在微香的涼風中輕舞飛揚,見淺漓絲毫沒有要跪下的意思,暮雨不禁俏臉一沉,趾高氣揚道:“怎麼?你沒有聽見本公主的話麼?”在北冥國,隻要她說一,就不會有人說二,除了那個突然失蹤的徐子淩……
柳眉擰緊,暮雨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掏盡了心去愛北冥丞相徐子淩,到了成婚的前一夜,那個讓她愛得無法自拔的男人,還是選擇不辭而別,甚至連錦繡前程,都可以不要了……
“喲,才有些時日不見,暮雨公主又嫵媚了不少呢!”快步走到暮雨麵前,太傅司徒敘自然知道如果他不幫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一把,見不得別人比她長得好看的暮雨,肯定是不會輕易罷休!
女人,向來皆是深不可測的,若不是看不得暮雨又隨意欺負人,司徒敘敢肯定,他一定會離這個無理取鬧的暮雨公主遠遠的。
顯然是有些意外司徒敘會出現在暮雨客棧裏,氣定神閑地笑了笑,暮雨悠悠道:“太傅遊曆回來了,怎麼也不先回宮述職,反倒是窩在本公主的客棧來了?”猜到了一直對她避而遠之的司徒敘,是為了阻止自己為難這個女人才站在她的麵前,勾唇冷然一笑,暮雨漫步走到客棧大廳中央,隨意挑了張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