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洗了澡,刷了牙,換上睡衣鑽進被子裏睡覺。夏夜躲著俞知閑,因為她在生氣,卻不知道為什麼。俞知閑也沒有再去抱她,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太累,在腦袋碰到枕頭的那一瞬間,他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俞知閑已經不在了,桌上熱了粥,還留了個紙條,意思是今天也會回來比較晚,會和律師開會。夏夜人不太舒服,大概是昨晚睡覺沒關門,凍著了,一早起來就有些嗓子疼,她知道這是感冒的前兆,本想買點感冒藥了事,轉念再一想,不如去趟醫院,順便可以看看俞和浦的情況,於是換了衣服直接去了醫院。
秦雙凝搓了把熱毛巾,繞著吸氧機小心翼翼第給俞和浦擦了把臉,老頭子這幾天心情不好,動不動地發脾氣,護工要給他擦臉,他就生氣地咕噥,給他擦腳,他就死命第蹬人家,也不管旁邊那隻腳還打著石膏。
秦雙凝給他擦,他倒是不咕噥,隻是秦雙凝心裏也不痛快,看他這樣,愈發地生氣。
“就把我當仆人了吧。”她回頭去搓毛巾,身上的呢料外套有些礙事,便脫在一邊,隻穿了件綢緞襯衫做事兒。
“伺候你你就當是天經地義的了,我是個壞心眼,貪圖你錢財的,真是有意思。”
俞和浦原本逼著眼睛,聽了這話立刻睜開眼瞪著秦雙凝道:“什麼意思?你是誰,幹什麼這樣說完,在我身邊幹什麼?”
秦雙凝心頭一緊,一陣陣地難受。
“不幹什麼。”
她邊抱怨著,邊攪幹毛巾搭在了洗手間的毛巾架子上。洗手間裏的大鏡子被擦得幹幹淨淨的,映出了她不再年輕的臉。秦雙凝到俞和浦身邊工作的時候才二十六,正是最好的年紀,十幾年過去了,年華老去,激情不再,以為能留下些相濡以沫的情分,結果一夕之間也都分崩離析。別人看她,都覺得她必然是圖錢。可什麼叫圖呢?她倒真不是衝著錢去的,碰見俞和浦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有錢人了,她愛上他了,能說愛的是錢不是人?就算愛錢,也是人和錢一起愛著的。她崇拜他,將他當個了不起的人物,因為怕被他瞧不起,所以拚命第學,拚命地將自己也練成了個女強人,以為這樣就能和他比肩而立。誰知道,學再多,改再多,也改不成他心裏想的哪個樣子,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當年就不該留下來。
可這些有關當年的後悔也隻是一句空話而已,即便她有能力穿越回去,再遇上俞和浦,也不敢保證自己真能狠下心離開他。這都是命,她得認命!秦雙凝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洗手間,看見自己的親身兒子俞亞暉正坐在一旁的沙發裏帶著耳機聽音樂,她又氣了起來,心想,我認自己的命,但不認我兒子的命,他憑什麼就不能與林顯貞的那兩個兒子平起平坐?她得為他爭,可他怎麼能自己這樣不爭,他不爭我又爭什麼。
秦雙凝心裏這樣想,可嘴裏沒說,隻是讓俞亞暉過來陪著他父親多坐坐,說說話。
俞亞暉也不知道聽見沒有,眉頭一皺將頭扭到了一邊,他壓根不想來這裏,有種上趕著的賤感,他心裏想,不就是為了那點遺產麼,人家不給他還不要了,難不成他還非得指望著那些東西過下半輩子?沒有了他就能一事無成?他才不稀罕那些個鬼東西。
母子倆僵持著,誰也沒有先服軟的意思。秦雙凝想要硬起來訓斥幾句,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下去,算了,她心想,那是自己的兒子,丈夫不是自己的丈夫,財產不是自己的財產,可兒子終歸是自己的吧。
她不再堅持,自己拿了張財經報紙坐到了床邊的靠椅上,帶上眼鏡正要讀,卻聽見門口有人敲門,她以為是護士,開口讓人進來,再一抬頭看清楚來人,頓時有些驚訝。
喜歡請與好友分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