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 沒有人不能去愛(1 / 2)

我帶著無限的困惑跟著朝槿回到房間,然後坐在茶幾旁等著酒喝。朝槿早就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我一來,他便從內室裏端出一壺酒和倆酒杯。

我坐在這裏看著他從那邊兩手端著端盤徐徐走來,輕風帶起他飄逸的衣衫,長發輕輕拂過臉頰,若不是早知道他是個小男人,或許我還真會覺得他有那麼一兩分可以魅惑男人的姿色呢。

可惜啊可惜,莫氏皇朝又損失了一個美女資源,我扶著額頭搖頭歎息。

朝槿把酒擺在我麵前,隨手滿上兩杯,我還在搖頭惆悵著,突然一縷醇酒的幽香飄忽飄忽地鑽進我的鼻腔了,頓時盈溢了我的肺腑。

我深深吸了口氣,忍不住歎道:“好酒!若有幸能嚐到白花閣的梨花白,人生還是不枉此行!”

朝槿忍不住自豪地笑了笑,但還是冷言冷語譏諷我:“能嚐上一口胡蝶釀造的酒,你也可以去死了。”

哎呀呀,這朝槿,又提到胡蝶了!

自從我剛才發現了些什麼以後,我就突然沒由來地覺得,朝槿的個人世界裏似乎全都是胡蝶在飛來飛去呢!難道他的腦子裏全是花不成?怎麼整天胡蝶胡蝶的?

我端起一杯酒小啜著,兩眼緊緊盯住對麵的朝槿,他默默不語地品嚐著酒,垂下的如蝶翼般撲扇的眼睫毛遮擋住了星眸,雖看不清楚,但還是暗暗感覺到他的喜悅。

回想起剛來白花閣那會兒,第一天見到眾位姑娘時我們正在前廳那兒用早膳,那時第一眼見到朝槿滿臉怨念,似乎當時我就坐在胡蝶身邊……

果然,我想著是不是這小子對胡蝶有著那樣那樣的感情,要說的話還沒經過大腦好好斟酌過濾一番,便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朝槿,你是不是對胡蝶有……的意思?”

聞言,朝槿猛地抬頭,本想回答我說的話,卻發現似乎沒聽懂,便頓了幾秒,問:“你說什麼?”

然後我慌了,我這問得也太突兀了,萬一朝槿對胡蝶沒那意思而我又這麼神經兮兮地去懷疑別人,豈不是很失禮?我語塞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說:“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喜歡胡蝶?”

嘖,這話一問出來,頓時我就感到自己有多麼的重口了!朝槿和胡蝶的年紀差起來……要是胡蝶再大那麼幾歲同時朝槿再小那麼幾歲,這都是奶孫倆的關係了,還談什麼喜不喜歡啊?嘖嘖,我這問題讓朝槿的臉麵往哪擱!

然而朝槿隻是飛速地掃了我一眼,然後答道:“是啊。”

“唉我就說嘛,怎麼可能呢!抱歉抱歉,我那麼唐……突…………咦?”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這……朝槿剛剛說什麼來著?我不確定自己所聽到的,便放下酒杯盯著朝槿的眼睛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麼?”

朝槿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我,真摯而又略帶著淩厲,恨不得飛出兩束愛的金光閃瞎我的眼睛,說:“我說是,我是喜歡胡蝶,我愛她!”

“噗!”我一下子噴了朝槿一臉帶著梨花白的口水,還有一口蓄勢待發的老血正乖乖地湧上喉間候命,隨時等著噴出去。

“有什麼問題嗎?”他冷冷地用衣袖擦掉臉上的水珠,垂下眼簾不看我。

這樣的朝槿讓我感到有些恐怖,我一邊端起酒杯喝酒一邊膽怯地回應道:“沒、沒什麼問題……”可是話一脫口,又瞧見眼前嫩得可以擠出水來的朝槿小漢子,我一下子又激動了,拍案而起咆哮道:“怎麼可能沒問題!!開什麼玩笑呀她都可以當你親娘了!”

話音剛落,朝槿猛地回頭過來怒視我,低聲怒道:“這又如何?歲數年紀真的有這麼重要麼?”

“你就不怕世人的眼光麼?你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你?”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苦逼地扭著眉毛,打從心底以好朋友的身份提醒他這想法是有多獵奇。

朝槿冷哼一聲,笑道:“我都是一個應死之人了,卻因她而活,人生得此,夫複何求?世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麼,為此就能不愛了嗎?簡炎,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是無法愛的,也不可能因為些別的什麼而不能去愛!”

朝槿說得很輕淡,可每一字每一句都老老實實地插在我心尖上,他冷冷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小醜在指著他笑一樣。盡管我覺得連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能懂什麼是愛實在是很奇葩,但他說的,卻是確確實實不可置否的。

我愣在那裏看他,全身僵硬。

許久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荒唐,我和簡寒,已經是落入修羅地獄裏無法翻身了,至死都不能逃脫互相之間的魔障。我們明明可以就此纏纏綿綿不顧他人的眼光,可我一念之差,他的一念之差,終究是差了那麼遠,卻又不太遠,隻是互相之間再不能觸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