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
唐三強叼著煙靠在椅背上，看著麵前正在狼吞虎咽吃麵的人。
“吸溜……吸溜……”
一碗麵眼看著就又要見底了。
“老板再來兩碗！多加幾片豬頭肉！”
唐三強舉手示意正在準備收攤打烊的麵攤老板。
“好嘞三哥，馬上就好。”
上了年紀的麵攤老板趕忙回應。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唐三強看著麵前的年輕人有點無奈：“幾天沒吃飯了？”
“在海上漂了快大半個月，除了一開始身上帶著一點吃的，之後就是隻能吃一些蛇頭給的剩飯了。”
唐三強麵前的青年將臉從麵碗裏抬起，很老實的說道。
“唉……走線都是這樣，碰到水警查得嚴可不就得在公海上飄著，算你命大。”
唐三吸了一口香煙，緩緩的吐出，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你媽的後事都料理完了。”
“嗯，都料理完了”
青年停下手中的筷子：“我媽去之前，讓我來這邊找你。”
“嗯。”
唐三麵露不悅：“這麼多年都沒聯係，到死倒是想起我了，行吧，誰讓你是我外甥呢。”
青年沒說話，隻是接過老板又遞過來的一碗豬肉麵。
“想要在這邊賺錢，瞎混是不行的，你要有本事才行，你會什麼啊？”
唐三強對自己外甥問道：“跟你說，我雖然混的還算不錯，可也不會白白養你，想要在我這裏吸血門都沒有。”
“不會不會……”
青年說道：“我上過大學，還當過兵，要不是我媽突然生病，欠了高利貸，我也不一定來這裏。”
“哦？”
唐三強來了興趣：“還是個大學生？當過兵？”
“嗯。”
青年點頭：“隻是個二本，大一就去當兵了， 三年偵察兵。”
“偵察兵……”
唐三強有點意外。
真想象不到麵前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麵的侄子，竟然還是偵察兵出身。
“這麼說……你很能打嘍？”
唐三強問道。
“還行吧。”
青年一邊吃麵一邊說道。
“那行，吃完了一會好好睡一覺，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能打就行，能打就能賺到錢。”
唐三強吸了一口香煙，吐出一個煙圈：“你記住，出來混要有本事，要麼你夠狠夠能打，要麼你有文化能做事，隻要夠上一樣，你就能在這地方混出名堂來。”
青年聽著，不時的點頭，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老舅，您在這邊這麼多年，一定很厲害吧。”青年忽然詢問。
唐三強臉上的笑容凝固，可轉瞬即逝：“那是！就周圍這幾條街，誰見到我不得叫我一聲三哥？”
青年似乎看出了一點什麼，並沒有說什麼，繼續低頭吃麵。
“快點吃，吃完了回去睡覺，明天帶你見見世麵。”
唐三強抽了一口煙，催促道。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
夜色下小小的麵麵攤，顯得很是安靜。
這裏本就不是什麼富裕的地方，屬於城市邊緣，居住的大多也都是一些販夫走卒之類的底層人群。
也讓這裏的人魚龍混雜，形形色色的人，再加上行政力量的缺失，給各種灰色乃至黑色產業提供了土壤。
嘿社會似乎就是其中之一。
唐遷跟在唐三強的身後，走在街巷上。
時間已經是下半夜，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
寂靜又肮髒。
“老板，這幾碗麵記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