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出如此驚人之言後,花語老師……正在跟陽天星星眼——
“怎麼樣小天天你喜不喜歡呀~王虎那家夥居然敢跟你對著幹~你想怎麼處置他就怎麼幹哦~”
“這個……很感謝!不過還是算了吧。”
“不愧是我的小天天!好善良啊!”
好吧,東巷無言。看來這邊不會有問題了。但花音老師可不是蓋的啊。
可無論她怎樣全神貫注與咖啡和花音老師的對視,都察覺不出半分異樣,抑或說——聽不見哪怕半分的聲音。
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但咖啡的感覺,比東巷驚悚百倍!
從進了教導處後,她就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那種感覺,就好像聾了或者……
你與他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看得到他們,但他們的喧囂與你無關。先前的淡定是她的偽裝,是她判斷這是埃塔用於擾亂自己後,所武裝的一層防禦。她一邊努力裝出毫不在意的神色,一邊又小心翼翼的捕捉那個世界的一絲一毫,甚至認為自己的演技都騙過了自己。
可在“花語”嘴巴對著陽天大張大合,“花音”嘴唇翁動,然後“東巷”與“陽天”忽然紛紛大笑時,這層防禦土崩瓦解了。再然後,她平生第一次呆掉了。
他們為什麼要笑?這是怎麼回事?
這本應該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壞事啊!寒意一絲絲侵入她的心中。盡管對於這兩人,她一直都很平淡,甚至一直堅信他們與自己並不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但此刻沒有了那個世界的喧騰,她突然明白她是需要這個世界的,她是需要他們隔著世界帶給她溫暖——她刻意封閉著自己的世界卻又露出洞來,聽那個世界的活動,這會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
無論他們是不是“咖啡的朋友”,無論咖啡是不是“他們的朋友”,他們……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的人啊!
更讓她感到驚懼的是那一瞬石老師的嘴邊居然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若有若無怎麼了?她多了解這個不苟言笑的女人啊!可她居然笑了!這意味著什麼?——在咖啡眼中那笑裏分明是快意與涼薄!
她從未善待過這個女人,現在終於要遭到報應了嗎?
埃塔會怎麼處置自己?她會怎麼處置自己?!
韓老師,會被波及嗎?因為自己的任性。
她還記得這個女人對她所說的,她有恃無恐的理由,即埃塔絕對的“正”。多少年了,埃塔的公平公正都沒有過任何漏洞。無論雙方是誰,埃塔惹得起,孰善孰惡,分辨對它而言輕而易舉。
這樣想來,果然太神奇了吧?神奇到虛假的地步!
她記得埃塔有千年的曆史——千年來都沒有出過錯?怎麼可能啊!又不是神明!
“對不起……了。”她下意識的喃喃道,突然驚了——
海量的信息湧入她的雙耳,風的蕩漾樹的舞蹈人的喧鬧——她聽見了!那層隔膜消散了——她重又獲得了那個世界的聲音!
那一瞬她又看到花音老師直視自己的眼睛,咖啡明白這是她的所為。埃塔賦予自己的,一次特別的曆程。
然後東巷笑著用胳膊肘捅她,陽天停在原地隻投向關懷的目光,於是她就明白了什麼。
從東巷的言行舉止中,她大概摸清了事情的脈絡,不可思議之餘,咖啡也有些許歉意——我不該懷疑你們的。可……看著陽天滯留在原地的身形——他還在應付著花語老師,突然感到了那層隔膜原來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他也有他的悲傷他的黑暗他的防護,隻是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用微笑來表達。
她不該把自己看做主角。還有你……
那時嘴邊的笑意,是因為埃塔放過了我嗎?
東巷注意到了咖啡望向石老師的目光,於是那層模糊的感覺在這樣的一望中終被確定——
她悄悄附在咖啡的耳邊說:“母女之間還是和睦相處吧”
保不準哪一天就無法挽回了。這句話東巷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又想起了征城,想起了平凡的大院裏老兩口慈祥的麵容,下午的陽光裏棉被輕悠的擺動。平凡卻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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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巷後輪到了咖啡,扣子又編了一章的傷感出來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也是有伏筆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