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噓聲過後,同時靜下來看著坐在一長桌後的人。這人也就十六七歲年紀,身著青衣,頭上一方青帕,麵容清秀。在他身旁是一塊算命招旗,上書“通天曉地”四字。
徐劍飛身形高,站在外圍也看得到,在看到那麵招旗時不由一怔,心頭一樂暗道“我們仙劍宗的冷琴六法達到‘念’層境,也未敢如此放言,你一個小小相士倒如此托大,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
徐劍飛正如此想時,突覺雙腳一痛,“啊”地輕呼時秀發蹭到了臉頰,微癢中鼻中幽香傳入,確是王靈露身材矮看不到裏麵情況,心念一動徑直踩在了徐劍飛雙腳上。
眾人都是向他們望來,王靈露也向後看去,一副不關己的樣子,徐劍飛隻能陪著笑,白白受他們白眼。
坐在桌後的相士也向徐劍飛看來,徐劍飛正忙於應對眾人,但卻清晰感覺到兩道鋒利眼光向他看來。等他再看時,那名相士正在看著端坐在前麵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
徐劍飛瞧了那白衣人一眼,見這人瘦長臉,眉目頗像六師弟陸小侯,心中倒生了份親近感,當下也仔細聽聽這相士怎麼說。
片刻後,相士開口道:“你的姻緣極順,不過遇到的人可能會是冤家,所以不要刻意回避與你爭吵的人。”
“說的太對了,先生就是神算啊!小孟,你可要好好把握!”沉默一陣後,身旁一名相貌俊雅的人忽地猛拍那端坐之人的肩膀。
小孟自是那個端坐的人,肩膀突受猛力一拍,險些趴在桌子上,但沒有發怒反而笑嘻嘻地看向那名拍他的人道:“劉師兄,那是一定啊。”
“對就拿銀子啊,愣什麼呢。”劉師兄發話道,身旁眾師兄弟都是跟著起哄。
小孟趕忙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恭恭敬敬放在桌上。在眾師兄弟拍背恭賀聲中起身,儼然一副新婚大喜受人祝賀的樣子。
“劉師兄,這相士算得很準的。不如你也算算吧?”小孟提議道。
小孟的提議很快得到眾人的讚成,紛紛勸劉師兄。
劉師兄也不含糊,坐在相視對麵,雙眉一挑徑直道:“我不測字,也不問姻緣。你隻給我看相,看對了,少不了你的好處。”神情驕傲,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徐劍飛看在眼裏,掃視一眼圍在他身邊的四五人,見俱是一副迎合嘴臉,唯有一臉色黝黑,目光剛毅的年輕人站在稍遠的位置冷眉相對,顯得他與眾人極不合群。
徐劍飛的眼光微在那人身上停留便即收回,就聽那相士道:“閣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顯是資質超卓之人,做什麼都做得很好。你這麵相在相算中算得少見,想來已是人中龍鳳,且你目光澄明,眼瞳深湛定得貴人相助,想必……以後定有所成就。”
圍觀眾人聽那相士說辭,紛紛點頭,在聽到“定有所成就時”,更是附和道“劉師兄極得師傅他老人家器重,以後這掌門之位自不在話下”
“劉師兄修為精湛,又得師傅栽培,以後領袖群雄,鏟除魔教,功在千秋,實是我門之幸,天下百姓之幸呀”
……
徐劍飛與王靈露聽著這些人的獻媚之言,暗覺腹中翻滾,心道:這是哪來的井底之蛙,且不說沒見過他們這些人是何門派,就算天道門的人在此也不敢說領袖群雄,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家夥在仙劍宗山下放言,可把王靈露與徐劍飛氣得不行。
若非徐劍飛涵養高,料到王靈露要出手懲戒這幾人,搶先按住了王靈露揚起的右手,恐怕真的要惹起事端了。
傷人倒不怕,怕的是傳言“仙劍宗門人出手打傷來賀壽的同道好友”,這在天下英雄大聚時傳出還了得,以後誰還敢來仙劍宗,即使不敢對仙劍宗不敬,也會孤立仙劍宗的。徐劍飛考慮深遠,自是要阻止師妹出手。
正在二人暗中有一番爭執時,劉師兄大笑著丟下一錠足有十兩之巨銀子,在眾人簇擁下揚長而去。而那麵容黝黑的年輕人,則看了一眼徐王二人,離眾人三步左右跟了去。
他們一去,圍觀百姓也作鳥獸散,一時間這卜卦攤位前冷清了下來。
“你幹什麼,大師哥?你為什麼不讓我教訓教訓他們?”王靈露自也懂得徐劍飛的用意,雖沒有他想得深遠,但也想到七七八八,可就是忍不住這口氣。
王靈露聲音很大,一旁的相士自是聽得很清楚,就連路人都停下腳步向他們看來。
“沒什麼沒什麼。”徐劍飛忙解釋道。停下路人見沒什麼狀況,自是走開。
王靈露見又要大師哥圓場,也覺有些過分,但偏生性子倔不肯認錯,這時看到那身著青衣的相士正看著她微笑。立時有了主意,便大咧咧坐在木凳上道:“喂,你給我算算姻緣。”
那名相士看了一眼王靈露,似又瞥了一眼徐劍飛,道:“我有名字的,鶴雨。你可以叫我鶴雨。”不知怎的,相士雖然看著王靈露,但話語卻似對徐劍飛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