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很不好。
每天除了被重樓拉著打架就是睡覺,前些天接了單子幫蜀山的長老們封印了邪劍仙,但是我還是很無聊。
我已經無聊到數頭發了……
鳳啟看我的眼神也由傻子轉為了徹底傻子。
為了不讓我再數他的頭發,鳳啟給了我一菜籃子讓我下山弄點菜。
弄點菜啊……我想,蔥也是菜的一種吧?
所以,抱著無比虔誠的想法,我買了一籃子的蔥回去,每一根都是我精挑細選的。鳳啟要是敢嫌棄,我打算給他塞進去。
回去的路上,我又遇到了那位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長卿大俠。
看著他背上的長劍,我笑盈盈地提起裙擺迎過去:“長卿大俠!你也下山來啊,真是巧!”
手裏拿著一包東西,背著劍卻毫無緊張凝重神色,鞋子上有東城豆腐西施家的紅泥,看來同是采辦回來無疑。
徐長卿站住,看見是我喚住他,當下禮節性地一笑:“顧姑娘,好久不見。”
我忽略他看見我一籃子蔥的詭異臉色,熱情地幾步走到他身邊:“長卿大俠也是回山上嗎?正好,我們還能同路一段呢!”
徐長卿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天色,還是為難的點點頭。
我挑了些輕快的話題跟他聊了一會兒,這人實在無趣,一路上從不走進我近身一米之內,似乎我是洪水猛獸會吞了他似的。
我不急,左右老爺子還有幾年,我便等著吧。
走在石子路上歪歪扭扭,我還沒怎麼習慣用古代鞋底薄的要死的鞋子。一直飛來飛去移來移去慣了,這著實不是好習慣。
腳下微微有些疼,一下沒注意便被石子絆著了。
我將計就計,瞧準徐長卿撲過去。我還就不信了,以他的性子還能閃開?!
我高看了我的人品,真的。
眼看著快抱到徐長卿摸到他的劍了,我的身體卻懸在半空裏不在上前。
徐長卿由不知所措轉為感謝:“多謝這位兄台出手相助。”
樂於助人的兄台冷哼一聲,拎著我的領子閃人。
才剛到家門口,我便一跨步移到自己桃樹下的躺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重樓:“什麼時候魔尊也學習人了?”
一身華衣,黑發黑眸,若不是我習慣了他的氣息,還真跟徐長卿一樣認錯了人。
重樓也不客氣,坐到我對麵,牛飲一杯:“哼,本尊還好奇,你什麼時候那麼孱弱地需要人去接你。”
我拋了個媚眼給他:“女子嘛,見著那般謫仙似的人兒,難免心動。倒是魔尊你……毀人姻緣遭雷劈的……”
重樓不說話,緩慢地放下杯子。
下一秒,我們在上空直接開打,鳳啟默默地在周圍撐起結界,防止我們毀壞東西,也防止其他人打擾。
今天,重樓似乎是遇見了什麼不爽快的事情,打架格外大力。
想當初,他一拳頭我肋骨大概斷三根,今兒一下五根。
我舔了舔唇邊的血漬,眯起眼,手裏凝起這世界的靈力,慢慢聚成球。等這球的大小差不多了,我也不逃不躲了,原地轉身,欺身上前。
一手按住他胸膛,一手拿著靈力球就要往他胸口送。
他臉色不善地看著我,手成爪狀扣在我腰部,隻要我一動,他就能立刻撕裂我。
我頓住了,手裏的靈力球一下子渙散。我附在他胸口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這般熟悉的氣息……
深吸一口氣,我抬頭看著重樓:“魔尊,今天不打了,沒心情。”
他扣在我腰上的手隨著靈力球的消散也放鬆下來,隻是鬆鬆散散地擁著。一聽我的話,當即蹙眉負手而立,一副全世界都欠了老子八百萬的樣子:“為何?”
我扯了扯嘴角:“姨媽來了,您請便。”
重樓皺著眉頭,顯然還在思索姨媽是何物。我衝鳳啟看了一眼,竄進自己屋子裏去了。
嵌在心髒裏的碎片,因為重樓強大的魔力,我差點都忽略了。但是那玩意兒拿出來挺麻煩的,至少先要破膛開腹挖出心髒啊……
鳳啟送走重樓,倚在門口,看著我走來走去的樣子勾起笑:“大小姐,你不會是對那魔頭心動了吧?看著他的體魄,是個不錯的床伴……”
我聞言,眼前一亮,衝過去深情地握著他的手:“小啟子,你真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如此這般,這嚴峻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鳳啟抽了抽嘴角:“你說啥?”
我眉眼彎彎,滿心滿眼都是賺大了的愉悅:“乖,憑你的姿色定能上得了魔頭的床,然後一鼓作氣取出他的心!”
鳳啟黑下臉,正欲甩袖離開,臨到門口時卻又腳下一頓:“她的碎片……在他心中?”
我誠懇地點點頭。
鳳啟更加鬱鬱地走了。
我勾唇淺笑,鳳啟這人就是明顯的刀子嘴豆腐心。當初我跟她大打一場,實力不夠而沉睡幾十年,這麼多年來,他不過是報我曾用心頭血救他一命的恩,強撐著我的店子等我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