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九點十五分“鬼影”之謎(1 / 3)

兩人走下山坡,趟過沒膝的湖水,快速來到淺灘。潮濕的風攜著沉悶的雨打在雷放的臉上,深邃的眸子裏閃射出少有的機警,雷放四下裏環視,穩穩地攀上船板。

雷放這才仔細打量著這艘船:船不大,裏麵已經滲透許多積水。這種木舟在莆河下遊流域很常見,由於莆河最終流入大海,漁民們便在魚汛期間使用這種簡易的船隻,而此時是夏季,正是休漁季節,所以這艘舊得幾乎沒了形狀的船,極有可能是船家拋棄或者被風偶然刮到這裏的。

雷放小心翼翼持手電在漏雨的船艙搜尋。他相信,這艘破船就是鍾濤曾經找到那條鱷魚皮帶的船。蘇慕雲神情茫然地望著雷放勘察物證,她也走過去,跟著謹慎地尋找著什麼。天快黑了,想起狙哥的死與這條船有些關係,蘇慕雲不禁覺得有些害怕,不好意思地從背後抱住了雷放的肩頭。

“害怕了?”

“有一點。”

雷放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繼續尋找著可疑的痕跡。敞篷船潮濕陰暗,船艙裏透露出朽木發黴的氣息,直衝鼻孔。忽然,他無意中他發現,在淤積的垃圾和隨風飄來的塑料袋中間,有一個接近腐爛的紙團。雖然顏色已經黑黃,可那的確是一張遇到水後發黴的紙,堆積在垃圾中。

雷放小心地將紙團拾起,打算翻開看。

由於浸泡嚴重,他不敢立刻打開。蘇慕雲不愧是老師,對紙張很敏感。說道:

“從質地上看,像是一張考試用的草紙。”

“慕雲,你判斷得很正確,這的確是一張標準考試用紙。”

“這是從哪裏來的呢?”

“也許是遊客隨手丟棄,或者隨風飄來的,你看呢?”雷隊想在蘇慕雲肯定中,決定是否花時間把它打開。

蘇慕雲纖細的手指小心剝離一個角,謹慎地說道:“紙被雨水泡了,可還有些韌性。”

“你認為是多大年齡學生使用的草紙?”

蘇慕雲接過來,認真審視:“從幅麵看,至少是中學以上的學生使用,是監考老師下發的統一使用的那種草紙。”

“會不會是大學生的?”

“很像。”

“太好了!你的手很輕柔,把它慢慢打開。”

雷放建議道。蘇慕雲異常謹慎地撥開紙團,展開一個小側麵,可隨後就再也無法進行,紙實在太腐朽了,其他部分成了紙泥,已經沒有可能複原。雷放用手電光仔細照著那塊草紙,開始對巴掌大的紙張進行勘察。

紙的兩麵都沒有字,一麵像信筆塗鴉畫的東西,感覺亂糟糟的,另一麵還能看出是鉛筆畫的局部,有胡亂畫的意思。此外,還有刮破紙的痕跡,說明畫者個別地方不自覺地用了力。由於是局部,雷放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可這塊紙張是發案現場小船中唯一有價值的東西,雷放覺得或許能發現什麼,就將潦草的畫紙收了起來。由於天黑,他不想再進一步探察,就領著蘇慕雲離開小木舟,回到河邊,上了自己的警車。

“回警隊嗎?”蘇慕雲問。

“我想去你的班級317宿舍,如果可能,也對當代藝術表演係306宿舍走一走。一則可以安慰驚惶的學生,製止謠言四起;另外,也想調查一下,狙哥和駱琅出事的其他原因。”

“那我陪你一起去!”蘇慕雲抬起好看的眼睛,露出微笑。

“好吧。”

雷放爽快地回答,兩人已經開始產生默契的情愫,他們的確不想在遭遇激情的夜晚分開太遠。

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怖開始蔓延,北方大學緊張得連喜鵲和麻雀都搬走了,隻有不怕黑暗的烏鴉在維持著黑暗秩序。災難插上了謠言驚飛的翅膀,同學們談之色變。可這幾天,連梧桐樹上最後幾隻嚇得臉綠的烏鴉都搬到市公安局大院樓頂去了。

不用說,學院紀律倒是一片大好,整座校園像歐洲《十日談》下的瘟疫老鼠街,學生們深居簡出,談話的樣子鬼鬼祟祟,青春湧動的男女生不敢亂點鴛鴦譜,保不住哪個眉眼飛到神秘女孩眸子裏,麻煩就大了。上下課時,男女生不期而遇四目觸電,決不再超過三秒鍾,那些常常風口浪尖的牛郎織女們,更不敢冒險在夜裏“采菊東籬下”,害怕當晚就可能“悠然見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