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棉棉睫毛顫了顫，勉強集中了一點精神。
她眼睛水汪汪的沒多少神采，迷茫又無助，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鹿，可憐極了。
顧默寒心痛難耐，一把將人抱進懷裏，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別怕，我在呢別怕……”
顧默寒的聲音一點點將蘇棉棉拉回了現實，她現在腦袋裏一片混沌，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茫然地點了點頭。
顧默寒又說:“地上涼，我扶你起來，能站起來嗎？”
蘇棉棉再次慢吞吞地點了下頭。
“那我們回家，”顧默寒把外套脫下下給她披著，然後在她麵前蹲下，“上來。”
她出來穿的拖鞋，連什麼時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蘇棉棉意識還沒完全回籠，但還是本能的聽顧默寒的話，乖乖伏上了他的背。
天已經徹底亮了起來，夏天的風很溫和，蘇棉棉雙手環著顧默寒脖頸， 身上的外套傳來他獨有的味道，分外讓人安心。
蘇棉棉慢慢從幻想中走了出來，隻是腦子一時之間還有些迷糊，緩了很長時間，她才記起剛才的所有開始跟顧默寒說話:
“顧默寒，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她聲音隱隱帶著不安和難過，手也緊緊環著他脖子。
顧默寒背著她一步一步很穩走著，溫柔詢問:“我們棉棉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你老了的樣子，夢見你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滿是茉莉花的花園裏，睡著了就再也沒有醒來。”
其實最讓蘇棉棉痛苦的不是原身的死，也不是這麼多解不開的謎團，而是她的少年最後孤零零走了，身邊沒有一個人。
她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夢見這個，可還是說不出的難過。
她聲音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一點波瀾，可顧默寒還是聽出了她平靜之下壓抑的悲痛和傷心。
他的心像是被一把鈍刀切割了一下，不怎麼疼，卻難受得喘不過氣:“所以棉棉是因為這個才一個人跑來這裏的嗎？”
這隻是其中一點原因，蘇棉棉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況且那些很多都隻是她的猜測，猶豫了幾秒點了點頭，才想起顧默寒看不見又輕輕“嗯”了一聲。
“傻不傻，”顧默寒笑起來，眼裏是細碎的溫柔，知道背上的人沒有跟她說實話，他雖然擔心可也尊重她的選擇，隻是安慰她:
“夢都是相反的，因為棉棉會一直陪著我的不是嗎？”
他聲音太溫柔了，以至於蘇棉棉沒有聽出裏麵隱藏了少年濃濃的不安和害怕。
蘇棉棉沉默了，心裏很痛，因為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一直陪在顧默寒身邊，她忍不住想，要是最後自己真的消失或者死亡了，夢裏發生的也許就是顧默寒的結局，更糟糕的是和書中描寫一樣，殺了蘇傾顏後用更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