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掩上的門簾被輕輕推開,同時,傳來一陣貌似很激動的顫音:“平等王薛明路,拜見大師。”
大師?
對著一個怪老頭,楊玉就渾身不自在,現在又跑出個王爺,頓時一陣腹誹,暗罵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怎麼總讓人渾身不自在?
薛明路一席正裝,雍容華貴的氣質不閉自露,雖然在楊玉眼中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人,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不過臉上很隨和,絲毫沒有上位者那類沽名釣譽的人模狗樣。
見怪老頭顫巍巍起身恭迎,楊玉不由疑惑道:“先生便是平等王?”
“正是。”
薛明路笑著應允,同時朝怪老頭道:“胡禦醫這些日子也辛苦了,本王已知會下人,將設宴款待胡禦醫。”
言下的送客之意甚明,胡禦醫早已習慣達官貴人間的左右逢源,當下也不多言,躬身將門簾掩上,便離開此地。
見楊玉一頭霧水,薛明路微笑道:“先前大師躺在河邊,被王府內的總管救了回來,這位胡禦醫,便是負責診治大師的大夫。”
薛明路說到此,有些尷尬,當日聽信幾名食客信誓旦旦的望聞問切,差點將楊玉活活弄死,若非胡禦醫及時趕到,診斷出楊玉體內寒氣過甚,否則,煎上的幾副藥,就會是送楊玉前往鬼門關的催命符。
當然,這些話薛明路很理智的保留下來,同時警告所有知情者切勿聲張,尤其是負責照看楊玉的燕兒與景兒。
畢竟摸不準楊玉脾性的薛明路,可不會冒然得罪這位很可能手起刀落,便將王府殺得雞犬不寧的大師,即便他貴為燕國首屈一指的平等王爺,也是如此,畢竟尚未達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即便位極人臣,也要對這群不受世俗法度節製的大師恭敬有加。
“多謝王爺,在下身體大致痊愈,便不打擾王爺了。”
一聽楊玉要走,薛明路沉穩的麵容微微一變,忙道:“大師且慢,本王好客,談不上打擾,更何況王府物資應有盡有,大師身體還存有病患,希望大師能在府內多住幾日,可好?”
“王爺一番美意,在下心領,隻是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心係九黎宗眾女,楊玉豈能心安,尤其從怪老頭的嘀咕中,得知自己竟昏睡了半月有餘,能不心急?
“可是…”
薛明路滿臉欲言又止,這讓楊玉不禁暗暗起疑,暗道這平等王莫非另有所圖,難不成是在打他的主意?
頓時沉下臉,楊玉冷冰冰道:“王爺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但若想強留住在下,可別怪在下無情無義。”
說完,一柄銀白短刃便懸在半空,薛明路哪見過這等陣仗,若非長期身居高位,養成一種沉穩的心性,否則早已嚇得癱倒在地,但即便如此,也是滿臉煞白,畢竟楊玉好歹也是兩儀境的修士,對於薛明路這種凡人而言,便是站在金字塔間的不世強者!
“休要傷害我爹!枉我認為閣下是值得尊敬的大師,不僅派人細心照顧,甚至還賠上我爹延年益壽的百年靈芝,閣下不領情,不願幫助平等王府也就罷了,卻要在此恩將仇報,簡直讓人不恥!”
忽然,一陣清風拂過,隻見一位英氣逼人的青年提劍怒視著楊玉。
薛明路神色大變,怒道:“揚兒,休要在此胡言亂語!還不滾出去!”
青年不甘的望向薛明路,既而怒視楊玉,正欲離開,卻被楊玉叫住:“等等!”
“大師,我兒年少無知,還請見諒。揚兒,快向大師道歉!”眼見楊玉叫住青年,薛明路第一時間暗罵不好,趕緊一個勁朝青年使眼色,滿臉焦急。
“對不起!”青年毫不畏懼望著楊玉,對於道歉,根本是例行公事一般應付,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楊玉瞧著好笑,看也不看薛明路早已慘變的臉龐,笑眯眯道:“你不怕死?”
“死有何懼?若怕死,我就不會身披戰甲,領著軍隊衝鋒陷陣!”青年傲然道。
“好,那你說說,想讓在下做什麼?”
本以為楊玉會暴起發難,誰想隻是伸伸懶腰,說出一句讓薛明路與青年轉驚為喜的話,薛明路也適時拉著青年走到角落,似乎是將先前發生的事情細細解釋,隻見青年整張臉遍及緋紅,走到楊玉身前,絲毫沒有之前的錚錚傲骨,反而扭捏道:“大師,在下薛揚,先前誤會大師,還請大師見諒。”
“恩。”
楊玉輕輕點頭,平靜道:“先前你說王府有事,需要在下做些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大概半年前,王府內就時常傳來女子的哭泣聲,最開始以為隻是受委屈的下人,並沒當回事。可是,類似的哭聲越來越多,而且,聲音也愈發淒戾,甚至大半夜夢醒時分,許多下人都瞧見一些身穿花花綠綠衣衫的女人躲在角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