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水上勉生
《海的牙齒》是水上勉生的一部長篇小說,寫於1960年。
水上勉生於1919年,日本小說家。
在1855年4月初,九州不知火海的海濱漁村,一個9歲女孩突然得了一種怪病,死在水俁鎮立醫院。不久,又有十來個人也死於同樣病症。傳說紛紛,認為海裏的魚蝦有毒,吃了就會得上怪病。從此,魚攤上的鮮貨無人再敢問津。4年過去了。盡管查出,病源在於鎮上東洋化成廠排出的廢水中,含有大量水銀,汙染海水,毒害魚貝所致。可是,廠方卻死不認賬,強詞奪理,還另設排水口,夜間偷放汙水。所以,到了1957年,怪病有增無減,漁業也凋敝不堪。漁民不得已在這年的10月2日,派出代表同廠方談判。不料,竟遭到廠方拒絕,由於警察幹預,導致了流血衝突。
就在漁民同東洋化成廠的鬥爭方興未艾之際,一個名叫結城宗市的神經科大夫失蹤了。他是10月2日那天從東京來水俁鎮調查怪病的,半個月後,妻子鬱子見他逾期不歸,又杳無音訊,便寫信給警察局要求查找丈夫的下落。警官勢良將這樁案子告訴警醫木田,木田十分驚訝,因為他半月前,去一漁民家出診時,一連3天都碰見結城。勢良從結城下榻的奈良屋旅館了解到,10月7日傍晚,有個50來歲的矮胖漢子曾找過結城。客人走後,結城也隨即外出,就此一去不複返。勢良進而查出,那漢子姓浦野,自稱是東京北都大學的工科博士,同助手錦織來此調查海水汙染情況。說是8日晨離鎮回的東京。經與東京富阪警方聯係,北都大學並無此2人,住址也是假的。看來浦野和錦織十分可疑,恐怕同結城一案不無關係。
恰在這期間,東京警察廳向全國發出通令,要各地協力破獲一起大宗走私案,據說案犯都是舊軍人。有個原關東軍少將,年齡和相貌似與目前正在追查的浦野十分相像。警察廳派警官來棲負責破案。根據這一新情況,木田推斷:浦野和錦織或許與走私組織有關,來熊去這一帶潛伏待命,結城是其同夥,轉達了頭目的命令之後即遭毒手。
10月20日,當地漁民舉行誓師大會,派了60名代表向鎮當局和廠方請願,要求保障漁業生產。本來警方還擔心,怕發生什麼暴動,結果卻平安無事。
一天,木田同勢良又去奈良屋旅館北邊一帶山林裏搜索。隻見草地上橫著一具屍體,被烏鴉啄食得麵目全非。但從西裝和身旁的筆記本來看,那正是結城。根據法醫的屍檢,斷定為他殺。在此之前,勢良曾將偵緝情況寫信給結城妻子鬱子,發現她也去向不明。據查,鬱子原本是關東軍中將之女。難道她同浦野一夥走私組織也有什麼瓜葛不成?
11月初,勢良得悉,錦織已被人謀殺在鹿兒島縣的一個小鎮上。在現場,他遇見了東京警察廳的來棲警官,來棲認為,從種種跡象看來,浦野可能同走私案無關,但無疑是兩起凶殺案的凶手。事隔不久,出人意料,浦野竟在老家湯山服毒自盡了。勢良和木田趕到湯山,卻遇到了鬱子。她說:浦野原名阿久津,正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才東躲西藏。
案子裏的一幹人犯都已死去。在總結案件偵破過程時,按照來棲警官的推論,幕後人物是名叫寺野井的律師,他作過國會議員,現兼任3家公司的顧問,佐木川化工廠即是其中之一。阿久津隻是寺野井手下的一個打手。因東洋化成廠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廠,佐木川化工廠無法與之抗衡。寺野井便出謀劃策,利用水俁病來搞垮東洋化成廠。於是派阿久津和化名錦織的河野來水俁鎮,擬乘20日漁民暴動之機,炸掉東洋化成廠。這既能消滅競爭對手,又可嫁禍於暴動漁民。至於結城,早先靠著寺野井的接濟讀的大學,當了神經科大夫後,一心想自己開業。寺野井便又利用他的這個願望,派他來水俁鎮調查怪病,乘便畫出工廠的示意圖。7日晚上,結城在約定地點與阿久津接頭時,不知就裏,交出調查筆記後,阿久津就撕下畫有示意圖的幾頁。估計結城聽說要炸廠便極力反對,阿久津一來怕結城泄露機密,二來也許還夾有別的私情,早就不懷好意,趁此機會一箭雙雕,殺死了事。爾後,為了獨吞寺野井答應的款項,又幹掉了河野。但是,暴動既未發生,工廠也沒有炸成,這一大筆錢自然撈不到手。如意算盤落了空,絕望之下便自裁身死。
11月2日清晨,數千漁民分乘400多艘漁船,到鎮上遊行示威,向國會派來的調查團請願。下午召開了誓師大會,群情激憤,衝向工廠,同前去鎮壓的警察搏鬥。被捕的年輕漁夫不斷高呼:“還我大海!”
次日,木田在診室裏護理負傷的漁民和警察,不由得沉思起來:這種種究竟是誰之過?是工廠不好麼?可是鎮上的5萬居民都希望廠裏年年增產。在這一派繁榮景象的背後,水俁病人被棄置一旁,廣大漁民又何以為生呢?1億日元的漁業津貼,每戶不過分到3萬元,又怎能濟事呢!看來錯就錯在國家的指導政策上……木田覺得仿佛有個無形的東西,在那幽暗的大海深處,張牙咧嘴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