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那位看上去極為冷漠的公主殿下,陳墨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腦子裏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敵人,而是……女人。”
而且陳墨想告訴那位公主的話現在看來也完全沒有必要了。
於是陳墨很殷勤地走到那名正在把屍體拖走的侍衛身邊,示意自己願意幫他一起承擔這項工作。
不過陳墨還沒等得到那名侍衛的回答,就聽到身後那道冷冷的聲音:“陳墨,過來。”
陳墨猶豫了一下,才離開赤那冰冷的身體,眼神中似乎還有一些不舍,似乎是在緬懷這位一起進過山的同伴。
但陳墨此刻的演技連身後那名侍衛都沒騙過,齊眉自然也不會上了當。
齊眉也不催促陳墨,反而是極為愜意地坐在氈墊上,用冷冷的眼神注視著陳墨的一舉一動。
陳墨邁著小碎步一點點的挪到齊眉的麵前,扭扭捏捏,像一個第一次看到未來夫君的女子一般。
“坐吧。”齊眉淡淡地說道。
陳墨小心翼翼地撿了一個氈墊的角落,輕輕坐下,目光不敢直視麵前的公主殿下,但餘光卻是不停地瞟著她身邊的那把劍。
“謝殿下。”
“本宮有那麼可怕?”齊眉語調清淡,仿佛極為隨意的一問。
語調雖然比較平和,但字與字之間透出的惱怒卻無法掩蓋,陳墨此刻心裏根根繃緊的神經就如同齊眉身後靠著的那棵杉樹上最細的那根樹杈一樣,似乎隻要微微用力便會折為兩段。
“殿下不可怕,但小人怕死。”
“所以……殿下手裏的那把劍,才是真的可怕。”
得到這樣一個回答,齊眉倒是有些意外,不過想來卻是眼前這名少年發自肺腑的一番話,因為那名少年雖然一直是一副貪生怕死的鬼模樣,但似乎還真的從來沒有像那些侍衛和蠻人一樣,對自己表現出那種應有的敬畏。
沉默了片刻,齊眉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地嘲諷,問道:“剛才敵襲時,看你的動作,似乎是想到馬車附近來保護本宮?”
齊眉自然不會相信一個目無尊卑,貪生怕死的人會去做這種事,隻不過是在諷刺身邊的少年心中那點急功近利的心理。
“回殿下,當時十名侍衛保護三駕馬車,唯獨殿下您那輛馬車是四個侍衛保護,於是我便覺得那裏……更安全些。”
陳墨後來雖然又想到了一些別的東西,但最初的動機確實如此,也就實話實說了。
不過齊眉顯然不覺得這個回答有多誠實,反而覺得陳墨這個人虛偽可憎,冷笑道:“那麼你後來的那三劍還有與那兩名刺客之間你又作何解釋?莫非你也要告訴本宮是因為怕死?”
陳墨在腦海中略微思索一下,當時如果周老先生死了,那麼他也會死,於是他動手了。
當時如果站在那位置不動,那麼名刺客也不會傻乎乎地從他身邊繞過去,於是他又動手了。
陳墨麵露驚異的神色,說道:“殿下所言句句說到小人心裏,小人惶恐之至。”
齊眉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陳墨,良久之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本宮在草原戈壁上與赤那相處了許久,才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你與他相處不過數日,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