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女子吃了一小口酸辣椒,便如吃了毒藥一般,本就口味清淡的她此刻眉頭緊蹙,額上沁出絲絲香汗,好在稀粥本就不存在什麼味道好壞之說,加之白袍女子食量本來也不大,一碗稀粥也可以勉強果腹了。
結了帳,白袍女子轉身便走,似是不想在這裏多呆一分鍾了,可飯館老板卻叫住了她,說道:“姑娘,這兩本書你別忘記拿了。”
白袍女子麵露怒意,不過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接過了老板遞過來的兩本書中的那本“真題”,而那本封麵無字的線裝書則是扔還給了老板。
而本已經走得很遠的陳墨此刻卻正在回頭往飯館走,自然就是去取落在那裏的那本冊子和線裝書。
所幸陳墨並沒有與那位白袍女子相遇,然而在知道那本“真題”已經被拿走之後,陳墨還是有些心痛,畢竟十兩銀子對於現在的陳墨而言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而手中這本所謂的文學巨著隻不過是添頭……
即便那位白袍女子相貌出眾,可是在這麼大一個汴京城中,任你如何獨特出眾,也要淹沒在茫茫的人海中,想要在這茫茫人海之中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距離劍閣的入閣考試還有足足一個多月,如果行囊裏的五十兩銀子照這個隻出不進的方式花下去,恐怕陳墨還沒考試就得先餓死在這座碩大的汴京城裏。
一切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白花花的銀子也的確可以解決陳墨現在或者未來即將遇到的問題,可是關鍵就在於陳墨的現在的問題就是——沒有錢。
其實陳墨很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於是今天才有了城南的這一番漫步,正因為城南有這樣兩座異常奢華的府邸,所以才有了汴京城中難得的一片不繁華的地段,但即便如此,這條被稱為南街的地方也談不上蕭條。
隨著陳墨的腳步,沿著這條南街延伸開來的各種小巷裏麵的諸多的店鋪也映入了陳墨的眼簾,下雨時還沒有看到,現在看來卻也是熱鬧非凡。
但有一條小巷卻顯得格外冷清,雖然店鋪都還在營業,但幾乎每家的店鋪的外麵都會貼著一張寫著出兌的薄薄紙片。
陳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巷口牆壁上的一塊有些腐朽的木牌,上麵依稀可以看清三個字:天妃巷。
陳墨緩緩地在天妃巷中踱步,每看到一家自己喜歡的店鋪,便會進去詢問的一番,每從一家出兌的店鋪裏出來的時候,陳墨臉上的笑意與店鋪老板的愁眉苦臉總是形成鮮明的對比,心想這外地來的少年雖然年紀不大,砍價的功夫卻著實厲害,而且就算最後老板哭著臉答應了少年提出的極低的出兌金額,少年還總是笑著說道:“再看看,再看看。”
在一家連爐灶都落了一層厚厚灰塵的飯館中,陳墨正與老板討價還價時,一個戴著八角帽的老人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正是剛才路口那家小巷裏位置最好的古玩店老板,他一把按住陳墨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小夥子,剛才你說的那個價,咱們……咱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