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湯並不熱,入口的溫度正合適,顯然早已經準備好了,隻是茶杯中並不能裝下多少,盡管黎遠每口隻是輕啜,卻也很快便見了底。
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黎遠對著空空如也杯子傻傻地笑著,說道:“味道很好,不過還是母親的雞湯更好些。”
“想喝一會便去廚房再去盛點便是。”黎昕淡然說道:“這次軍部同意你的調動申請,除了那位殿下已經歸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父親請講。”黎遠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臉色一正。
黎昕的臉色有些凝重,用手指把濺在桌上的幾滴水擦掉,說道:“還有一個多月便是劍閣的入閣考試,這一次我決定讓你也去參加。”
黎遠聽到父親的話,有些不解的說道:“父親一直教育孩兒要守土立功,縱橫於戰場之上,而孩兒也一直希望能夠成為與父親一樣的武道強者。怎麼……今日卻要我去入那劍閣?而且孩兒雖然資質魯鈍,但終究比起普通人……還是要強一些,想必過了那劍閣的初試也並非是什麼難事,父親何須如此凝重?”
忽然黎遠握著空杯子的手突然有些用力,仿佛想到了什麼,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難道……”
“沒錯,如果不上天門山,那怎麼能算真正入了劍閣?”黎昕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你隻能過了初試,那你也不必回來見我了。”
黎遠右手握成拳,看著自己結實而堅硬的拳頭,說道:“若是父親讓他們與孩兒赤手空拳地肉搏,孩兒自然是有信心一一擊敗他們,但孩兒的劍術卻是粗糙的很,若是用劍的話,著實沒有絲毫的信心。”
黎昕從靠椅上站起身來,個子並不高,但在油燈下的背影卻顯得異常魁梧。將軍府的書房牆壁上沒有什麼用來附庸風雅的名家字畫,隻掛著幾把外觀極為精美的寶劍,每把劍的長度寬窄都不同,不過劍柄上卻都拴著一道明黃色的劍穗,在北魏雖然民風開放,可明黃色的器具物品卻依舊是不能入尋常百姓家的。
黎昕來到牆邊,拿起一把劍,伴隨著與劍鞘清脆的摩擦聲,一把在黯淡的油燈下卻依舊顯得光彩奪目的寶劍脫鞘而出,劍柄就牢牢地握在黎昕的手中,黎昕目光沉靜地看著手中寶劍鋒利的劍刃,說道:“這些年陛下念及我過往的功績,賜了不少寶劍與我,家中牆上的寶劍越來越多,說來慚愧,可是我的劍術——依舊稀鬆平常。”
“雖然平日裏隨時都佩戴著寶劍,可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我依舊相信我自己的雙拳,我身上的這身甲胄,看上去結實無比,但終究替我擋住多次致命一擊的還是我的護體元氣。”
“劍閣最後的劍術考試其實更像是一場比武,既然是比武,結果便隻有勝負兩種。劍術的高低或許能決定勝負的走向,但對於你來說,卻並非如此。”
“對於一個修武道的人來說,能夠決定勝負的東西,隻有我們最為堅實的拳頭。所以你盡可以左手拎著寶劍……然後用你的右拳去擊敗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