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空海和尚的麵色古井無波,兩道粗眉下的眼睛極為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陳墨,對著陳墨單手行了一個佛禮,道了一聲佛號,說道:“小施主,請聽貧僧一句良言,以你現在的修為,若是去參加入閣考試,恐怕還遠未達到標準。”
陳墨的好心情被麵前第二次見麵的苦行僧的一句話給破壞殆盡,不過陳墨卻不想辯解什麼,至少現在他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與麵前的苦行僧去說這些東西,而是退房。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陳墨攤開雙手,說道:“不過已經報了名,還是去試一試,就當見見世麵好了。”
隨後陳墨轉過頭來對著老板娘說道:“如果你覺得不能白養活一個人,你可以讓他在你的店裏做些灑掃的活計,讓他住就算是他的工錢,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老板娘倒是答應的痛快,而那位苦行僧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同意了陳墨的提議,同時也對陳墨表示了謝意。
對那位空海和尚談不上好感的陳墨也不在乎那份謝意有幾分真誠,至少現在解決了他們的事情之後,自己的退房很快就能夠辦妥。
盡管老板娘還是極為熱情的挽留陳墨,但陳墨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座客棧,而那位空海和尚似乎也很快進入了角色,不知道從哪拿來了一把墩布站在大堂中,見到陳墨要離開,也是禮貌地與陳墨道別,還說道:“寵辱不驚,憑施主這般沉穩的心性,日後一定有大作為。”
陳墨自然也是禮貌的向空海和尚告別,心中則是暗想自己如果今天不幫他說話的話,這位空海和尚想必也不會對自己說這番話,看來舟山寺的和尚除了吃齋念佛之外,還深諳世故,果然不是一般的和尚。
就在陳墨走後,老板娘看著那名空海和尚擦過的地麵,突然覺得自己留下這名來自異鄉的苦行僧似乎是一個極為明智的決定。
空海和尚是一名苦行僧,所謂苦行,便是要行走於世間,體驗世間的各種疾苦,從中得到一些感悟,這也是苦行僧的修行之道,此刻的他正埋頭用手中的墩布擦洗著地麵,在他看來,這也是修行的一種,於是他極為認真地擦著地麵的每一個角落,讓整個地麵都顯得光潔如新。
忽然空海和尚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了頭看向二樓的扶梯,上麵站著一個美麗的女子,身著白袍,眼神冰冷,人已靜,如荷。
可是空海和尚此刻表情認真的臉上卻猶如鋪上了一層寒霜,眼神微凝,心已亂,如絞。
兩人早知道此次北魏之行最大的敵手便是對方,隻不過沒想到相遇如此之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地火藥味兒,甚至都可以想象片刻之後白袍女子腰間那對短劍與苦行僧背後那把長劍相碰的情況。
就在這時,二人的身後傳來一陣怒吼:
“空海,怎麼還不抓緊幹活?在那愣著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