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不妖嬈,不嫵媚,不超凡脫俗,甚至還不如剛才麵對那個胖子皇親時笑得燦爛,但看上去卻似乎沒有了以前的朦朧感,揭開了那層虛偽的麵具,仿佛所有人在此刻才第一次見到她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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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陳墨的身邊多了一個捧著包子的少女,自然就是謝雨霏,本來陳墨自己推車並沒有什麼感覺,但身邊多了一個一點忙都不幫還優哉遊哉地哼著小曲的人,臂膀上很快便感到一陣陣地疲憊,於是便想到了今後如果一直都是保持這種狀態,可能不久以後自己的那間房子裏就會誕生一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可是陳墨所不能容忍的。
不過事實證明陳墨的擔心卻是不是無的放矢,到了那間古玩店的時候,恰巧原來的那位老板正在收拾屋裏的雜物,原本還要將屋子裏的那些灶具和床鋪什麼的都帶走,畢竟已經是揮淚大甩賣了,若是再把屋裏的家具當做添頭,恐怕這位心裏在滴血的古玩店老板也絕不會同意。
當然陳墨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讓古玩店老板搬空了自己的屋子,不過無論這次陳墨怎麼說,古玩店老板就是不鬆口,東西一件都不留,連角落的一個不滿綠色銅鏽的夜壺都不放過。
謝雨霏一進屋子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麻雀一般,屋裏逛完就去後院逛,不停地讚歎著屋子又大又寬敞,還從後院的水井裏打了一瓢水給那位累得滿頭大汗的古玩店老板,儼然無視了一邊臉色有些不悅的陳墨。
“老大爺,您是地道的汴京人吧?”謝雨霏笑眯眯地問道。
“是啊,我在這天妃巷裏都生活了幾十年了,小時候家就在城南,不過你與這位少年不都是外地來的嗎,怎麼會知道?”古玩店老板麵對謝雨霏時的臉色顯然比對著陳墨的時候和藹了許多,不過陳墨此刻卻沒有一絲妒忌,有的隻是一絲驚訝和滿心的佩服。
因為麵前的謝雨霏很快就與老人聊起了汴京城中的趣事,甚至老人聊的興起時還跟謝雨霏講了一些他小時候的故事,而謝雨霏仿佛也完全都知道一般,竟是句句都能接得上……
陳墨看著老人下顎上斑白的胡須,暗暗盤算著謝雨霏是怎麼知道她出生前五十年發生的事情,而謝雨霏也沒有讓陳墨失望,很快就讓老人留下了房中的所有家具,甚至在臨走前還滿心歡喜地跟謝雨霏說以後會常來這間曾經讓他極為痛苦的房子串門……
“你是汴京人?”陳墨從後院的井裏打上一桶水,倒在了謝雨霏腳邊的木盆裏。
“當然不是。”謝雨霏擦了擦額角的汗跡,涮洗了一下手中的抹布,屋裏其實並不算髒,但是塵土卻是積了厚厚地一層,她擦的也是極為認真,抹布浸入水中很快就汙了一盆水。
陳墨把汙水倒掉,重新給木盆裏添了清水,然後問道:“那你怎麼知道那個老板是汴京人?”
謝雨霏無辜地看著陳墨,說道:“隨口說的,我哪知道汴京人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