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鋒利的風(1 / 2)

老人的兩道目光有如實質,完全沒有了之前垂垂老矣的模樣,自然垂下的袖袍兩側仿佛忽然透出一股無形的勁風,讓整個袖袍像兩麵迎風招展的旗幟一般,不停地獵獵作響。

三山道長之前把周圍的天地元氣全都凝集於屋內,此刻便是派上了用場。

四把早已放好位置的寶劍此刻劍身不停地發出細微的抖動,隻有劍尖紋絲不動,磅礴的天地元氣不停地注入四把寶劍之中,變成無聲刺入陳墨皮肉之中的淩然劍氣。

劍氣入體,雖然並沒有在皮膚上留下任何傷口,但昏迷中的陳墨皺緊的眉頭卻說明了此時的他身體的疼痛程度要遠遠超過昨夜背上有傷的時候。

老人眼中並沒有絲毫地關切之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四把劍之上,整個過程極為平穩安靜,並沒發生什麼意外,似乎極為順利。

陳墨之前的擔心在此刻看上去有些多餘,但卻並不是沒有道理。

一個人的習慣、愛好、性格,甚至相貌都可以改變,但有一種東西卻是人與人之間差距的體現,與環境無關,也不會被環境所改變。

便是天賦。

而現在老人與陳墨所做的事情,恰好是想去強行改變陳墨的修行天賦,說的直白一點,這邊是地地道道的逆天而行。

修行者終究也是人,很多事情都免不了俗,甚至修行之道本身也就是順應天意心意,尤其是道門一直以來都是以天道為信仰,這種逆天而行的事情更是不可能會去做。

但三山道長顯然沒有這種覺悟。

與命抗,與天逆。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讓無數人望而卻步,即便有一些人有這種實力,但卻從未想過去逆天這個看似不可能的完成的事情。

克服困難是一件極有難度的事情,而克服恐懼則已經遠遠超出難字能夠表達的範疇了。

對正常人來說,以劍刺穴——哪怕是用劍氣去刺穴,也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

好在兩個人都不能算是正常人。

屋內的寒意漸漸退去,之前屋內磅礴元氣帶來的壓迫感也逐漸減輕,幾縷陽光讓屋內又有了幾分暖意,但四把長劍卻抖動地越發厲害,甚至已經發出嗡嗡的嗡鳴聲。

老人凝集的磅礴天地元氣在短短的幾分鍾內便似乎消耗殆盡,而這些磅礴的元氣全都消耗在打通那四處看似渺小的穴位之上,而且看樣子這些之前凝集的天地元氣似乎並不夠用,四把長劍抖動的愈發厲害,老人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四把劍雖然晃動的厲害,但與陳墨身體隻有毫厘之距的劍尖卻依舊保持著穩定,就如同不倒翁的厚重底座一般。

老人雖然眉頭緊皺,但眼裏卻沒有一絲擔憂之色,口中低喝一聲:“小家夥,接下來可要挺住了!”

昏迷中的毫無反應,老人看起來更像是自言自語,但話音一落,屋內的勁風再起,老人身上整個袍子完全鼓起,像一個風中的氣球一般。

看起來與之前凝集天地元氣時的陣風沒什麼不同,但這次的風的卻是從老人掌心處噴薄而出,而且要比上次更加……鋒利。

勁風過處,陳墨床榻前的布簾和薄被都仿佛被無數利刃劃過一般,留下了無數道大小不一的口子。好在老人的掌心並沒有對著躺在床上的陳墨,否則此刻陳墨被切成了千萬塊碎肉也未可知。

從老人掌心噴薄而出的這股勁風並沒有像之前的勁風一樣在空氣中盤旋,而是直接在之前凝集的元氣即將耗盡的時候,源源不斷地注入了四把劇烈抖動的寶劍之中。

這股來自老人體內的元氣注入長劍之後,原本平和的劍氣頓時變得淩厲起來,在接觸陳墨的皮肉時也帶來了比之前更為劇烈的疼痛,陳墨禁不住悶哼了一聲,不過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睫毛微微地在抖動著,似乎是因為合上眼瞼時太過用力。

在東山口的時候,陳墨親眼見到了周興周老先生僅僅是製服了那柄白色飛劍和隔空的一掌便耗盡了自己體內所有的元氣,而如今麵前的三山道長卻是在雙掌間的元氣不停地噴薄的情況之下,還足足堅持了半柱香的功夫,甚至臉色還十分紅潤,沒有絲毫的異樣。

甚至老人還有多餘的精神去跟陳墨說著話:“要是實在受不了就說出來。”

三山道長雖然一直都有些看不上身為廢柴的陳墨,但昨夜陳墨對敵時的心機和沉靜便打動了老人,三山道長自己雖然沒受過劍氣貫穴的痛苦,卻明了那種疼痛。此刻陳墨能忍住這般疼痛更是讓老人有些刮目相看,語氣便也和藹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