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本是微暗,但不知為什麼在這條街上,光線是如此的稀少,以至於齊東強抬起頭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時,竟然一時間找不到人在哪裏。
“什麼人?”齊東強的聲音連同臉上的肥肉在黑暗中微微地顫抖,手卻極為穩定地按住腰間的劍柄。
黑暗中,一個人影緩緩站起身來,不魁梧也不高大,但卻如同死神一般讓齊東強恐懼。
“前些日子還派人來殺我,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嗎?”陳墨從黑暗中站起來,嘴上說著,背上的黑色長劍早已經無聲出鞘,劍刃在黑暗中帶著一陣夜風襲向齊東強。
自從那日無意間發現了齊東強的蹤跡,陳墨之後每天都會出來,發現齊東強每天的生活現在雖然看似亂七八糟,但有一件事情卻是極為規律,那便是每天下午的時候總會到暖香閣去飲酒作樂一番,然後在天黑之前會準時回家。
所以陳墨在這裏等著他,有備而來。
好多天的觀察布局,到最後的埋伏,隻為了從齊東強身上取走一樣東西。
便是齊東強的性命。
不可否認,這世間還是有很多不怕死的人,但這其中絕對不會有陳墨。或許陳墨不是害怕死亡,更多的時候,隻是想活著。
活著,看似簡單的一件事,有時候卻很難,比如陳墨麵前的這個滿身贅肉的胖子,隻見過一麵,就曾經想要了陳墨的命。
陳墨與齊東強以及背後的榮親王現在的關係並不像最初那般緊張,可是陳墨從來沒有掉以輕心,也沒有忘了當初那晚上短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道傷口。如果有一天陳墨沒有用處了,恐怕第一個來做掉陳墨的就是這些人,所以陳墨有足夠的理由與這些人站到對立麵。
埋伏許久的陳墨這一劍橫掃過去,沒有任何別的想法,隻求一擊斃命。
這一擊無論從角度、力量還是出手時機任何一方麵來說都是無可挑剔,加上黑色長劍在天色晦暗時的隱蔽性,就連陳墨自己都覺得這一劍出去雖然不能做到斬殺一切敵人,但對齊東強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可陳墨還是低估了齊東強,或者說低估了齊東強求生的欲望。
就在陳墨手中長劍的劍刃即將劃過齊東強肥胖的脖頸之時,齊東強忽然腳尖一點,肥碩的身軀極為迅速向後退了一小步,正是這一小步讓齊東強完全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原來是你。”齊東強又驚又怒,說道:“你竟然敢反過頭來找我?”
伴隨著齊東強話音的是齊東強腰間佩劍出鞘時地劇烈摩擦聲,而回應齊東強的卻是又一聲劍刃破空的聲音。
陳墨沒有說話,隻是用手中的長劍回應了齊東強的問話。
準備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隻有那麼一劍,第一劍餘勢未消,陳墨反手就是一劍,平平地刺去,而目標依然是齊東強的脖頸。
齊東強的雙眼已經適應了這條街上的黑暗,但依舊不能把陳墨長劍的位置看的很清楚,本能地把腦袋向左側一歪,右手長劍順勢把陳墨的長劍向右一撥,竟是又躲過了陳墨的第二劍。
陳墨的麵色依舊平靜,隻是背後卻是不禁流下了幾滴冷汗,陳墨曾經與齊東強交過手,一直以為齊東強不過是一個空有花架子的胖子而已,但今天齊東強的表現和反應可以說已經遠遠超過陳墨的預料。
齊東強的反應超乎陳墨的預料,同樣陳墨刺來的這一劍也超乎了齊東強的預料。他萬萬沒想到陳墨刺過來的一劍力量竟是極大,盡管齊東強盡力在躲,也用劍去撥開刺來的長劍,可是並不鋒利的劍刃還是刮破了齊東強包裹著肥肉的皮膚,索性隻是刮破了皮膚,若是裏麵脆弱的喉管此刻被刮破,恐怕齊東強就不能聲嘶力竭地大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