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一彎,爬過睡榻,撩開垂簾,簾外蒙蒙朧朧的景色一路倒退,而我們卻還在前進,我側身,眼噙微笑,“人妖,你說他是不是天底下最膽小的爹爹,我普央緹衣竟然敢下那局棋,就根本不會害怕,他怎麼可以就因為這樣的一個破理由就趕我走呢……”
……
簾外細雨霏霏。
人妖愣了愣,眼中的旋渦蕩得厲害。
我皺了皺眉,“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人妖頓時唇輕彎,側過身,又開始擺弄棋盤上的棋子。
我也側過身,抱著大枕頭,閉眼。
……
“籲”——!!
馬車忽然一停,我抱著大枕頭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車上連滾了好幾圈。
“殿下,到了。”
我眼被撞的暈暈花花的,忽然感覺腰上有一股勁把我托了起來,待到視線正常,卻見那人妖正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瞅著我,見我看著他,這丫眼彎月牙,“下車吧。”
“哦。”我疑惑的看了人妖一眼,再一手刀把人妖搭在我小腰上的手給砍了下來,英姿颯爽地一撩裙,直接從車上跳了下去。
一出輿子,刹時神清氣爽。因為剛剛下過雨的關係,空氣裏還夾帶著泥土的氣息,新鮮的緊。我極度貪婪的猛吸了幾口。
咧?怎麼四周都是樹和山啊?難道這就是朝君聖國,我不高興的嘴一撇,“喂!我們來這幹啥?鳥不拉屎的。”
我發問的時候人妖正四周環顧,一聽到我的抱怨,人妖挑眼笑了笑,“來拜見一位故友。”
裝!裝!裝!還裝這惡心的德行。
“殿下,想必就是這了。”趕車的馬夫垂著頭,指著小樹下的一個地。
人妖沉了沉眼,“刨了。”
“是。”
接著,那沒心沒肺的趕車夫一掌便把那小樹給劈了,連樹根都露了出來。
我後退的幾步,蹭回人妖身邊,“不是來拜訪故友的麼?怎的把樹給劈了?”
人妖唇梢上挑,“在地下呢。”
呃……我嘴抽了抽,“你……你該不會把人家的墳給刨了吧?”
“……”
人妖不答,但眼底泛出的笑意讓我不寒而栗。我丫是抖的小腿胳膊,往後連退了幾步。我靠!這人怎麼這麼缺德,我也就不過說說,他丫還真做了!
“殿下,找著了。”話落,那沒心肝的趕車夫對人妖恭敬的一揖。
人妖皺著眉,上前幾步,盯著被翻出來的一堆白骨。頓時,我心裏一陣惡心,又巴巴的退了幾步。
“殿下……”接著,趕車夫又在不遠處刨出另外一堆白骨,這下,人妖的眉皺的更深了。
“還有呢?”
那沒心肝的趕車夫往四周看了看,“殿下,隻有這兩處的土是微微凸起來的,雖然坑不深,但應是被人葬的。”
話落,人妖眼霧氣朦朧,蹲著打量著那一堆白骨,隔了一會,起身,又走到另一對白骨旁看了看,也不知怎麼回事,人妖這廝看著看著,唇角彎的弧度越來越大。
“誒!我說,你們倆怎麼就這麼缺德啊?人死了還不讓安生。”我站在大老遠,衝人妖吼到。
人妖愣了愣,那模樣像是才剛發現有我的存在似的。丫的,又被忽視了。
“四小姐跑那麼遠做什麼?”
廢話,你知道你丫現在在幹啥麼?你在刨人家墳啊,這是要遭報應的啊,我不跑遠點,萬一有個什麼事把我也算進去了怎麼辦,想到這,我又往後退了幾步,“喂!我說,你丫這是在作什麼啊?好好的大白天不趕路,跑來挖人家的墳。”
人妖恬不知恥的笑了笑,起身,身姿優雅的撩了撩衣袍,照舊掛著那禽獸般的微笑,緩緩地朝我走了過來。頓時,我臉色一菜,又往後退了幾步,“你……你別過來。”
說罷,我丫立刻轉過身,兩步並三步的之奔馬車輿子,狗爬事的爬上馬車。
隔了好一會,才見人妖上車,一見人妖上車,我抱著大枕頭立刻進入警惕狀態,找了一離人妖最遠的地坐了下來,人妖見我這模樣,眼一彎,一個貌似無可奈何的笑。
‘得得得’——
一段小插曲之後,馬車繼續向前。
不過,人妖這廝有點不大對勁,自打他刨了人家墳以後,心情似乎是異常的好。嘴角輕微上揚,不大的弧度,可對人妖來說這樣坦蕩的笑已經是很難得了。
人妖這妖啊,最厲害的就是那優雅無害的微笑,不笑不要緊,一笑起來就要人命。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實際上就是一株妖嬈迷心的妖花,溫柔作芯,尊雅是瓣,骨子裏卻都是毒。
不過,怪了,不就是挖了人家的墳麼?你至於這麼高興麼?人妖果然是個變態。